纜車往上走,黃建白扭頭望去,海灘,他和夏霖雨沒少來,和別處的海灘不一樣,別處海灘和浴場差不多,可是,本市的海灘和露天健身房一樣,來海灘,他和夏霖雨經常七點半到,圍繞海灘,兩人跑步,黃建白跑步,喜歡走步行道,夏霖雨跑步,喜歡走沙灘,海浪打來,逐浪前行,兩人近在尺寸,不過,由於一個走步行道,一個走沙灘,黃建白穿鞋,夏霖雨赤腳,鞋脫下來,幹脆套手上,跑步,兩人路過不少健身班,支起一個個帳篷,夏霖雨沒少和黃建白討論,他們以後是不是和別人一樣支起帳篷搞健身班,並且一本正經核算說:“每年交給政府三萬,劃出一塊地教大家健身,咱們早晨六點過來開始工作,幹到中午十二點,連續幹四周,一次健身課程收費500塊,不管什麼季節,學員應該都不會低於3、40人,至於行頭什麼的——”擺擺手。“和健身房不一樣,不需要複雜,因地製宜,教教深蹲、平板支持、循環訓練就可以,對於場地、器材什麼的根本沒要求。”
來到山頂,黃建白收起思緒,趙衝星眼尖,指一下,說:“看。”
黃建白抬眼,和自己相距一百步,夏霖雨佇立著,遙望海灘,不過,和自己相距五十步,蔣立言站著,正好把自己和夏霖雨隔離開。
趙衝星緊張,蔣立言心黑手狠,他見識過,雖說,黃建白來,不是沒準備,不過,他依舊提醒黃建白,說:“小心。”
黃建白說:“知道。”下纜車,邁步走向夏霖雨。
蔣立言一瞥,發現黃建白,兩人接近,一步、兩步、三步,蔣立言抬手,示意黃建白停下,黃建白不理會,繼續往前走,一步、兩步、三步、四步,和蔣立言相距越來越近,蔣立言蹙眉,虎口朝下、拇指在前,四指在後,握住刀柄,趙衝星咽一下口水,對於蔣立言打算幹什麼,心知肚明,黃建白繼續往前走,和蔣立言相距十二三步,夏霖雨扭過頭,猛然發現黃建白,她驚喜,不過,意識到自己身處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卻又一下子擔憂、慌亂,目光一掃,果然,蔣立言手腕貼靠刀盤,刀刃朝前、刀尖朝上,刀背緊貼胳膊,胳膊肘彎曲,打算一刀一下子穿出,夏霖雨嘶喊。“住手。”疾步,連忙往前走,可是,黃建白一步邁出,和蔣立言相距三步遠,蔣立言根本不理會夏霖雨嘶喊,一刀一下子穿出,夏霖雨一聲尖叫。“啊——”黃建白出事怎麼辦,她不敢想,不敢看,“砰——”一聲響,夏霖雨的心一顫,可是,她掛念黃建白,擔心黃建白,她沒法不強迫自己睜開眼。
“嘩啦啦——”玻璃瓶爆裂,碎玻璃紛落,香味寬厚、煙氣凝聚,蔣立言抬手,一抓喉嚨,盯住黃建白,怒目。“你——”
黃建白不同情蔣立言——蔣立言倒黴,自找的,嗬斥說:“讓開。”
蔣立言彎曲手腕,刀背落下,夏霖雨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當然知道蔣立言打算幹什麼,忙喊:“小心。”
黃建白不急不忙——蔣立言不憤,是吧,不甘心,是吧,冷冰冰的,和冰雕一樣,看起來和鬼差神似,說:“你最好,趕緊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