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月一滯,一絲異樣突然從心尖冒出,有些酸、有些澀,還有些甜。
她望著夜錦衣蒼白的臉色,幽深的眼眸,泛著冷意的薄唇,還有額角處還未痊愈的傷口,再想到那晚鬼麵人的話,說七日之內找不到郭鬆,夜錦衣也隻有死路一條。
忽然間,她就莫名的有些心疼眼前這個人。
盡管他是錦王爺、是當今皇上嫡親的侄子,盡管他是大理寺卿,但在這些榮耀和身份的背後,他也過的不輕鬆吧?
不然,皇上怎會輕易打傷他?不然,一個禁軍統領怎麼都敢傷他?甚至,就連楊才俊那樣的執絝公子都敢在錦王府撒野。甚至,連一盆鳶尾花,他也要處心積慮的才能毀掉。
“疼嗎?”巫月在夜錦衣身旁坐下,將心中的起伏壓下,望著那還出血的傷口,語聲說不出的輕柔,“我先幫你處理一下?”
夜錦衣黑湛湛的眸子中極快的閃過一抹亮光,“好。”
巫月抿著唇,抓住被劃破的衣袖用力一扯,伴隨著“刺啦”的響聲,夜錦衣雪青色的錦袍、染紅了的素白中衣便被扯下。
瞬間,他強勁的右臂、右肩,肌理分明的大半個胸口便裸露在空中,而肩頭與手臂上滲血的傷口又莫名為他添了幾分難言的性感與魅力。
巫月不由暗暗吞了口口水,小臉有些發燙。
“你想要非禮本王?”夜錦衣清淺的聲音在這曖昧的氣氛中響起。
巫月一窘,心虛道,“你、你那麼厲害,我能非禮得了嗎?我隻是在想怎麼給你包紮傷口才最合適。”說著,她從夜錦衣被扯破的白色中衣上撕下一縷布條,“你忍下。”
纏纏繞繞,很快,巫月就為夜錦衣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先這樣,等回去將傷口清洗下,再重新包紮。”
夜錦衣頷首,從馬車的座下取出一個白瓷瓶遞向巫月。
“金瘡藥嗎?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巫月望著已經包紮好的傷口略略不滿道。
“魅藥。”
“啊?”巫月一滯,頓覺自己手中的白瓷瓶有些發燙,“為、為什麼給我這個?”
夜錦衣不語。
巫月抿了抿唇,這算是賠她的嗎?可就算她現在有了魅藥,也不好意思拿夜錦衣給的魅藥讓玉兒下給那朵白蓮花吧?
“不要拿來!”夜錦衣清淺的聲音有了絲不悅。
“不不不,”巫月忙將白瓷瓶塞到袖袋中,笑吟吟的望向夜錦衣道,“謝謝王爺。”
“虛偽。”夜錦衣含著淺淺笑意的目光劃過巫月沾染了血跡的錦袍,忽的揚聲道,“石頭,千繡坊!”
“是!”石磊的應和聲從馬車外傳了進來。
“嘿嘿嘿。”巫月眉眼彎彎的打量了下夜錦衣,附和他的話道,“王爺這樣子的確有些不便。千繡坊的衣服無論做工還是用料,都很不錯的。”
夜錦衣瞥了眼巫月,緩緩合上了眼眸,薄唇一動,清冷的聲音落下,“五十步笑百步。”
巫月一滯,垂眸才發現自己月白色的衣襟處不知何時染上了一抹血跡,不過瞬間她又笑道,“王爺是在關心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