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此時,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
楊才俊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廷杖已被人搶走。
一個身著碧霞色雲紋聯珠對孔雀紋宮裝的女子緩步從眾人身後走來,瞥了眼那些還緊緊揪著巫月手臂的婢女,冷笑一聲,“還不放開!”
眾婢女忙鬆手,默默退到一旁。
那女子這才衝皇後盈盈福了一禮道,“妹妹見過姐姐!今日是姐姐的壽辰,這大好的日子,何至於如此動怒?”
“兒臣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夜玄澤的聲音緊隨那女子之後響起。
“兒臣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夜玉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巫月的眸光從這兩人身上又轉向剛才開口救了她的女子身上,和夜玄澤、夜玉柔一起來的,又稱呼皇後姐姐,所以,她就是那位將白憐兒塞給夜錦衣的淑妃了?
也就是陳奕彤嫡親的姑姑、丞相的女兒陳思靜了。
這就更奇怪了,金錠之案,陳家死了兩位主子,與夜錦衣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這淑妃不是應該恨她嗎?
看到皇後要打斷她的腿,這淑妃不是應該拍手稱快嗎?怎麼還會救她?
疑惑間,一旁的三皇子夜玄澤已然緩步走近她身邊,一臉關切道,“巫月姑娘沒事吧?”
巫月心一縮,當下後退一步,心中詫異更甚。
豐城外,若不是她機警,早被這夜玄澤一把掐死了,這會竟擺出這副關心的模樣,這表麵文章做的……嘖嘖!
很快,巫月心思一轉,唇角已勾出一抹笑意,衝夜玄澤福了一福,“我沒事,多謝三皇子,多謝淑妃娘娘,還是淑妃娘娘最和藹可親。”
明媚的陽光滑過金黃的琉璃瓦傾瀉而下,將這一群盛裝華服、衣著鮮麗的人籠罩其中。
暖風驚歎著而過,撩起巫月鬢角的一縷青絲。
明明是盛夏時節,明明是陽光下,可巫月卻覺得周遭一片寒涼。
離的最近的三皇子夜玄澤,唇角雖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但巫月卻能深刻的感受到他周身跳動的怒氣,若不是時間地點不對,巫月敢打賭,他的下一個動作,必定是扭斷她的咽喉。
而夜玉柔看她的眸光,則是毫不掩飾的譏諷。這般連她都能聽得出來的挑撥,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她母妃和皇後?
果然,站在寢殿門口、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的皇後,眸底浮出一抹輕嘲。
雖她不明白淑妃為何出言幫巫月,但這巫月此言卻是在赤裸裸打淑妃的臉,她樂意站在這裏,默默看戲。
淑妃瞥向巫月,臉上帶著挑不出任何錯的笑容,心中卻已曲曲折折盤旋了許久。
若不是今早她出福安寺寺門時收到的那封信,此刻,看著郭沁刁難巫月,她定然擊掌叫好,再補上一腳。
可偏偏那信中透漏的消息,卻讓她不得不將所有對巫月的不滿壓下,不得不調整她預謀很久很久的計劃。
呼!
她心底緩緩吐了口氣,唇角的笑容愈發動人了一分,就好似看向巫月的眸光也有了兩分暖色,“那是因為本宮喜歡你,所以,你才會覺得本宮和藹可親。”
皇後的麵色有瞬間的僵硬。
巫月挑撥的話已然分外明顯,可淑妃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順著她的話往下接,甚至不惜落她這個皇後的臉,這事情,有些太奇怪了。
不待皇後再細細揣摩,淑妃已然看向她笑道,“姐姐素來大度,就不要與月丫頭一般計較了。”
月丫頭?
嘖!
這稱呼,巫月瞬間撐大了眸子,難道淑妃的腦回路不同常人,她剛才明顯是故意坑她,難不成淑妃當做了她在與她親近?
應該不會啊,若淑妃就這智商,在這宮中怎麼可能活得這麼長久?
巫月眉心微蹙,有些想不明白。
可就算想不明白,眼下有淑妃跑出來自願做她的盾牌,那她也就樂意在一邊看戲。
月丫頭?
夜玉柔不滿的眸光掃過巫月,這賤*什麼時候和她母妃的關係這麼好了?該死的賤*,想要搶她的夏輕歌還不夠,連她母妃竟然也要搶。
“月丫頭?”皇後略略有些詫異,“難不成因前些日子的金錠之案,淑妃妹妹與錦王走得近了?”
這是在譏笑她吃裏扒外,不顧陳家嗎?
淑妃臉色微變,但瞬間笑道,“看姐姐說的,妹妹隻是喜歡月丫頭。再說,今日是姐姐千歲壽辰,就不要與她一個小丫頭置氣了,不如就散了吧?”
還真是要袒護巫月啊!皇後眸光微動,“如此看來,淑妃妹妹是真喜歡那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