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夏亦若又焦急的喚了兩聲。
夜玉柔的眸光一點、一點轉向夏亦若,漸漸從這陡然的驚懼中回過神來。
一回神,漫天的疼痛便向她湧來,身上的每一處肌膚都仿若被烈馬踐踏過。
這些疼痛,又再次清晰的提醒了夜玉柔她失去了什麼。
“啊……唔……”
夜玉柔激動的尖叫被夏亦若緊緊的捂在了口中,“公主,別出聲,小聲點,小聲點。”
雖不知道夜玉柔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這種場麵若是被旁人看到,總歸不好的。
夜玉柔總算是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待夏亦若將掩著她唇的手挪開,夜玉柔慌忙坐起,一把將一旁梅紅色的錦被扯過遮掩住滿身青紫的淤痕,看著身旁這裸著的男子,還有散步在他周圍的碎瓷片,周身的疼痛瞬間釀成了恨意。
她恨巫月那個賤*,設計了她。
她更恨眼前這個男子,毀了她的清白。
她眸光微轉,落在一塊鋒利的碎瓷片上,一把抓起就向那男子背上紮去,嫣紅的鮮血瞬間漸到她的臉上。
“哦!”
男子突然悶哼一聲,竟然有了幽幽醒轉的跡象。
“公主!”
夏亦若驚呼一聲,心中愈發慌亂,這情形,這血淋淋的場麵,她從未見過。“你,你要殺了他?我們、我們現在怎麼辦?”
“對,殺了他,殺了他!”
夜玉柔一手揪住男子散亂的發絲,一手又摸了一塊碎瓷片欲向那男子脖頸劃去。
可就在發絲從男子麵頰滑落的瞬間,夜玉柔的動作也僵住了。
郭鬆?
縱使她刁蠻任性,囂張跋扈至極,也知道,郭鬆,她是殺不得的。
前段日子,因為郭鬆失蹤,夜錦衣尋不到郭鬆下落,皇上震怒,當時就將茶盅砸在了夜錦衣頭上。
她若殺了郭鬆,縱使她是公主,皇上也定不會放過她。
手中的瓷片頹然墜落。
“公主,怎麼辦啊?”夏亦若已將一旁散落的、成縷的夜玉柔的衣衫抱了過來。
“都是巫月那個賤*,都是巫月!”夜玉柔還清楚的記得,她昏倒前,巫月唇角的那抹嘲諷。
就在此時,隱隱有腳步聲、說話聲傳來。
夜玉柔瞬間記起,她來找巫月的時候,可是讓陳奕彤去找夏輕歌了,倘若夏輕歌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那以後……
怕是就沒有以後了。
“亦若!”夜玉柔不顧自己裸著的身子,突然站起,從榻上跳下,卻又落在一塊碎瓷片上,痛呼了一聲,但顧不得抱怨,齜牙咧嘴的就拉住了夏亦若的手,“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現在也隻有你能幫我了。”
夏亦若重重點頭,“好,公主,你說,讓我去做什麼,我一定幫你。”
縱使夜玉柔將她從風陵渡接到臨安,有著自己的私心,但她畢竟是因為夜玉柔才能到臨安,才能離夏輕歌這麼近,才能見識到這種富麗堂皇、朝歌夜弦的生活。
所以,她對夜玉柔是感恩的。
“亦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夜玉柔眸中浮出一抹喜色,愈發緊的攥住了夏亦若的手,“把你身上的錦裙借給我好不好?”
一邊說著,夜玉柔的手已然摸向了夏亦若的腰間。
“可是,”夏亦若眸中浮出一抹遲疑,“那我穿什麼啊?”
“亦若,從你來了臨安之後,我是不是對你很好?無論什麼好吃的,還是好喝的,還是漂亮的錦裙、胭脂水粉、我是不是第一時間都想到你,是不是?”夜玉柔死死的盯著夏亦若。
夏亦若點了點頭。
“所以,現在你一定要幫我,我對你這麼好,你一定要幫我!”夜玉柔一把抽走了夏亦若的腰帶,“你放心,本公主一定會讓郭鬆娶你的,就算他不肯娶你,本公主也一定讓母妃給你指一門好婚事。”
一邊說著,夜玉柔一邊就去解夏亦若裙衫上的係帶。
“公主,你什麼意思?”夏亦若突然意識到不對了,一把推開了夜玉柔。
“什麼意思?”聽著門外漸近的腳步聲,夜玉柔愈發的焦急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本公主不能出事,絕不能出事!所以,今日躲在這裏與郭鬆苟且的是你,不是本公主,記住了嗎?快,把錦裙給我!”
寂靜的廂房,夏亦若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
廂房中彌漫的淡淡的血腥氣,突然就讓她覺得惡心。
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雙眸赤紅的女子,突然讓她覺得陌生、可怖。
“快些,本公主的話沒有聽到嗎?”見夏亦若僵在那裏,沒有任何動作,夜玉柔不滿的嗔了一聲,手再次伸向夏亦若腋下的係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