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臉上浮起一抹窘迫,覺得在巫月麵前說這些有些失言,當下道,“沒、沒什麼沒什麼。”
巫月的心卻反而被勾了起來,不依不饒的追問道,“楊神醫,究竟怎麼辛苦王爺了?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這中了長生果之毒,每七日必須服用一枚長生果虛名,除此之外,在此期間不能行男女之事,否則當下就會血脈逆轉,爆體而亡。”楊五的老臉有些微紅,壓低了聲音向巫月解釋道。
這低低的聲音與巫月而言,卻仿若一道驚雷,在她腦中炸響。
不能行男女之事。
男女之事。
所以,豐城那晚,夜錦衣眸底的層層渴望和怒氣,是因為她中的長生果之毒。
所以,那晚在寢殿,夜錦衣艱難的拒絕是因為她所中的長生果之毒。
所以,這數月來的耳鬢廝磨,他與她卻一直沒有實質的肌膚相親,是因為她中的長生果之毒?
所以,根本不是夜錦衣心中有了人,而是因為她身體中的毒?
“王、王爺知道,知道這個嗎?”巫月看向楊五問道,聲音已經有些在打顫了。
是她,誤會了夜錦衣?
楊五當下頷首,“知道啊,有次巫月姑娘中了魅藥之毒,王爺一直用內力為你祛除體內燥火,然後還是老夫為你解的魅毒。”
巫月當下想起,那是她和夏輕歌去了樓外樓,偷偷買了魅藥,想要整治白蓮花,不小心卻將魅藥拍在了自己臉上。
原來,那個時候夜錦衣就已經知道她中了長生果之毒,就已經知道他不能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
所以,他才一直隱忍,隱忍。
愧疚,心疼,後悔種種情緒如在巫月心尖翻滾,混淆,最終將她的心湮沒。
“夜錦衣,”她再也忍不住,轉身撲倒那個還跪在禦書房門前的男子身邊,就在他身邊跪下,環上他的脖頸,“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不能一起滾床單是因為我中了長生果之毒?”
“唉!”夜錦衣幽幽歎息一聲,“你根本就沒有給本王開口的機會。”
是啊,那晚,因為她一直不安、緊張,所以從夜錦衣踏入寢殿開始,便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著,生怕靜下來的時候會尷尬。
夜錦衣每次開口,都被她急匆匆的打斷。
“我,我……”
無邊的愧疚,巫月說不出口,隻能巴巴的將自己的唇往他唇邊送去,想要彌補萬一。可看到他下唇上的那抹嫣紅,心中的愧疚愈發重了,“夜錦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一時……唔!”
不待她歉意的話再說下去,夜錦衣的唇已貼上她的唇,將她所有的歉意全部都封了回去。
“楊……”從禦書房門口走出的夏輕歌突然怔住,望著這跪在地上擁吻在一起的兩人,狹長的眸底劃過一抹憂傷。
果然,她的心裏隻有夜錦衣。
隻要夜錦衣稍微受點委屈,她的心就軟了,就恨不得以身相代了。
嗬!
夏輕歌輕歎了口氣,將心底的苦澀掩埋,看向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立著的楊五道,“楊神醫,皇上請你進去。”
眼見楊五頷首往禦書房而去,而抱著吻在一起的夜錦衣和巫月,對他卻還沒有絲毫察覺,他唇角的苦澀不由更深了。
他想爭,可又拿什麼去爭?
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他沒有任何的籌碼。
巫月!
巫月!
他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喚著這個名字,此刻,他已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名字從今之後,甚至這一生,怕都不可能屬於他了。
巫月,你若幸福,我就如你所願,在遠方默默守著你。
可若你不幸,本統領可不會管那個人是誰,一定會帶你走。
夏輕歌轉身而去,腳步堅定卻又落寞。
而屋內。
夜行之正打量著地上跪著的楊五,眸光犀利,仿若要透過那蒼老的身軀窺探他的內心。
楊五隻以頭觸地,既不抬眸,也不多言。
“楊神醫,免禮吧!”終於,夜行之開口。
“多謝皇上!”楊五這才顫顫起身,卻依舊低垂著眼眸不去看夜行之。
“朕這段時間一直睡得不是甚好,偶爾睡著也會經常驚醒,有的時候更是頭痛欲裂……不知對此,楊神醫有何高見?”夜行之緩緩訴說著自己的症狀。
“失眠多夢一般是體虛之症,頭痛或者是因沒有休息好,或者是因風邪入侵,具體還需要診過脈之後才能知道,也才能斟酌下藥。”楊五一板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