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飛樂的臉開始泛紅,手腳好似都不知該往哪裏擺。
見她這般局促,郭鬆才心滿意足的緩緩開口道,“秦小姐,楚楚可是我未過門的夫人,你今日這般欺辱她,其實也是在欺辱我。所以,我現在很不高興,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才好呢?”
那赤裸裸的目光,輕佻的語氣,根本就不用再多的言辭,秦飛樂已然明白郭鬆是在打什麼主意,心中不由泛起一抹酸澀。
真沒想到,她會被郭鬆盯上。郭鬆是什麼樣的人,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倘若他父親還是禁軍校尉,她或許還能與郭鬆抗爭一下,或許還能逃脫他的魔爪。可如今,他父親什麼都不是,她,也再算不上什麼名門小姐,別說與郭鬆抗爭,她怕是逃、都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還不如為她謀取最大的利益。
思及此,秦飛樂心思一轉,突然抬眸衝郭鬆燦然一笑道,“既然是小女子的錯,那自然是郭將軍說怎麼罰就怎麼罰嘍。”
郭鬆眸子倏的一亮,沒想到這秦飛樂如此上道,也省的他再費手腳和心思,“這可是秦小姐說的,不能反悔呦?”
說話間,他曲起手指用手背在她光嫩的小臉上輕撫了一下。
“絕不反悔!”
秦飛樂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正巧,藍楚楚也是要嫁給郭鬆的,就算此刻她對付不了藍楚楚,將來惡心也一定要惡心死她。
“這麼嬌滴滴的美人,本將軍怎麼舍得下重手呢?”郭鬆曖昧的將秦飛樂抱上馬,策馬而去。
藍府內,夜玄耀將皇上賞賜物品的清單已經讀完。
跪在地上的藍楚楚忙叩首謝恩,“多謝皇上恩典!***、萬……”
“哈哈哈……哈哈哈……”
藍文軒驟然爆發的大笑聲突然打斷了藍楚楚的話,“恩典?恩典?這算什麼恩典?啊?”
這麼多年,皇上可曾看在藍家功績的份上,給過半分恩典?
當年,逼死他兩位姑姑的是誰?逼死他祖父的又是誰?逼得他父親有家不能回的又是誰?逼得他們不能祭奠祖父、不能祭奠姑姑的又是誰?將他們兄妹二人囚禁在藍府十數年的又是誰?
區區幾匹錦緞,區區幾件首飾、區區幾塊玉器、區區幾盒藥材,就可以將這些年他們藍家所有的痛,所受的罪,所蒙的冤曲都掩蓋了嗎?
夜錦衣將傾身將抱著的巫月放下,黑湛湛的眸子鎖著藍文軒。
而此刻,藍文軒已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雙眸一片血紅,“反正藍家已這般聲名狼藉,反正我已有了斷袖之癖,倘若真要給什麼恩典,還不如一道聖旨下來將我……”
“啪!”
驟然爆響的長鞭將藍文軒的話生生抽斷。
“唔!”藍文軒悶哼一聲,什麼都還來不及說,夜錦衣手腕一轉,長鞭已然再次向藍文軒身上抽去。
“王爺!”蒼白著臉的藍楚楚瞬間驚呼一聲,因為隨著這一鞭的落下,已然有血跡印紅了藍文軒的衣衫。
夜錦衣好似沒有聽到藍楚楚的喚聲一般,手腕一動,長鞭繼續毫不留情的朝藍文軒身上抽去。
“楚楚!”巫月轉步走到藍楚楚身邊,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將她從地上扶起,不著痕跡的瞥了眼一旁的夜玄耀和葉少溫,“這邊我看著,你招呼四殿下和葉公子去吧。”
藍楚楚瞬間醒悟,若不是夜錦衣突然出手,藍文軒後麵還不知會說出什麼混賬話,這些話平日裏在藍府說一說也沒有什麼,可此刻若是被夜玄耀或者葉少溫,或者這些宮婢、內侍傳出去,與他們藍家,怕又是一場劫難。
“四殿下,葉公子!”她當下衝兩人坐了一個請的姿勢,“楚楚在府上無事,學了煮茶,兩位不如嚐嚐楚楚的手藝如何?”
夜玄耀也覺此處有些尷尬,當下道,“有勞藍小姐了。”
葉少溫眸光複雜的瞥了一眼夜錦衣,衝藍楚楚含笑頷首。
三人以及隨之而來的宮婢、內侍漸漸遠去。
白色石磚鋪成的花廳門前,便隻餘揮動長鞭的夜錦衣、慘叫的藍文軒,還有一旁直抹眼淚的飛雨,清亮的眸子中神色變幻不定的巫月。
夜錦衣手中的長鞭一下、一下抽在藍文軒身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皇上既然盯上了藍家,盯上了藍文軒,那藍文軒就逃不掉。
所以,藍文軒的性子要好好磨一磨,要麼,他就擔起藍家的這擔子,要麼,他就徹底墮落。
若一直這般渾渾噩噩,怕是早晚會被夜行之算計死。
“王爺,王爺,你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一旁的飛雨再也忍不住,猛然撲過去,抱住了藍文軒,“一切禍事都因飛雨而起,王爺要打,就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