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輕歎一聲,一步、一步走近巫月,每一步都透著欣喜,每一步都透著思念,每一步都透著關切。
這男子,每走近一步,那熟悉的感覺便多上一分。
這男子,每走近一步,她想衝上前去的衝動便多上一分。
這感覺,好奇怪。
終於,男子走到他麵前,唇角上揚,笑容暖如春風拂麵,“我是雲清。”
月兒,我是你的雲清哥哥。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巫月月牙兒般的眸底浮出一抹困惑,為什麼她對他會這般的熟悉?是不是如南心一般,他們之前就是認識的?隻是現在,她不記得他了。
雲清好想點頭,好想說,月兒,你不記得你的雲清哥哥了嗎?
可是,他卻不能。
那日的事情一旦她想起,她會痛,他不忍心。
從小到大,他護著她。
四年前,她忘了他一次。
四年後,她記憶被封,又忘了他。
月兒,你究竟要忘記我幾次?
心底幽幽歎息一聲之後,雲清開口道,“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敢問姑娘芳名?”
巫月眉眼一彎,笑得很是燦爛,“巫月。”
說完,她忽然踮起腳尖,將他肩頭的一片竹葉摘落,又將那片竹葉衝他搖了搖。
不知道為什麼,對眼前這個人,她就是有股莫名的熟悉和親切感。
雲清唇邊的笑意又擴大了一分,眼底的溫暖也深了一分。
這動作,巫月做的自然,雲清也受得自然,可落在走入竹林的夜繡眼中,就完全不是一個意思了。
“嘖嘖,”她故意嘖了嘖舌,嬌滴滴的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戲謔,“葉哥哥還說雲公子在此練劍,原來雲公子是來這裏私會美人嘍?”
“休得胡言。”雲清臉色微變,抬眸看向夜繡的眸光隱隱透出了兩分不悅。
夜繡怎麼說他都不打緊,可這私會二字,落在巫月身上,是多大的恥辱。
夜繡微怔,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雲清竟然也會發脾氣?
這一路之上,她看雲清,無論是與誰說話,都是眉眼含笑,溫溫潤潤的模樣,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不緊不慢、溫潤如水的,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為她無心的一句話發脾氣?
更何況,她剛才從竹林外進來,就見那一襲丁香色錦裙的女子正踮腳幫雲清摘掉肩頭的竹葉,兩人舉止親昵,看上去更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隨便說兩句又怎麼了?
“雲公子這是因被我說中,而惱羞成怒了吧?”下一息,夜繡唇邊便浮起了一抹譏諷。
“夜小姐,請自重。”雲清微微上前一步,擋住了夜繡不屑的打量巫月的眸光。
夜小姐?
巫月心思一動,從雲清身後走了出來,看向夜繡確認道,“你是夜繡?”
“你誰呀?本小姐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叫的?”夜繡當下揚起了下巴,不滿的瞪向巫月。
“我是巫月,王爺讓我來接你回府。”巫月絲毫沒有理會夜繡的態度,笑盈盈的看向她道。
巫月?
夜繡的眸子瞬間撐大,從頭到腳打量了巫月一番,又踱步到她身前,繞著她滴溜溜轉了一圈,才一臉狐疑道,“你就是巫月?”
她之所以隨葉少溫一起來臨安,就是為了早一點見到夜錦衣。
而她之所以來了葉府而沒有去錦王府,就是因為巫月。
因為這一路之上,她不止一次聽旁人向葉少溫替起過巫月,說夜錦衣為了她鞭打了玉柔公主,說夜錦衣陪她在皇後娘娘的壽宴上跳舞,說夜錦衣為了她鞭打了二皇子,還打了大皇子妃……
為了這巫月,夜錦衣幾乎得罪了所有的公主、皇子,她怎麼能不記得這個名字?
可今日看來,就算她有兩分姿色,可就衝她與雲清這勾勾搭搭的模樣,也絕不是什麼好人,標準的狐狸精,一心就想著勾引男人。
感覺著夜繡眸中的不善,巫月也垂眸打量了下自己,沒有什麼不妥呀?
隨即,她也不再多想,當下就衝夜繡做了個請的手勢道,“是,我就是巫月。夜小姐請吧。”
“嗤!”
夜繡嗤笑一聲,“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走啊,你誰啊你?你回去告訴我哥哥,我要他親自來接我,不要隨便找個阿貓阿狗的來。”
雲清眸中的溫度又暗了一分,攥著劍柄的骨節已然青白,“夜小姐,還請積點口德。”
“啊,怎麼了?雲公子是心疼了嗎?我剛才說你們在幽會你還不承認,我什麼都沒有說,你就心疼成這樣了?”夜繡當下譏諷道,再望向巫月的眸光就愈發不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