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什麼?他還能說什麼?
“該死!該死!老夫愧對皇上啊!”陳清正當下擺出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一抬眸卻正對上夜錦衣似笑非笑的眸光,心跳當下一頓,他怎麼忘了,昨晚夜行之已下了罪己詔,那當年明王府的事情,夜錦衣是不是馬上就要質問他了?
怎麼辦?怎麼辦?
隻瞬間功夫,陳清正額頭便沁出密密汗珠,但此事又太過突然,一時之間他想不到任何的對策,最後,索性眼睛一翻,緩緩向地上倒去。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
眼見陳清正昏倒,眾朝臣一驚,紛紛圍了上去,一個望向夜錦衣,“錦王爺,丞相大人昏倒了!”
“昏倒了麼?”夜錦衣唇角噙著一抹輕嘲,卻也不拆穿陳清正的把戲,“既如此,就送丞相大人回府吧。”
“王爺?”宋公公有些不安的望向夜錦衣、此刻難道不是打擊陳清正的大好時機嗎?為什麼要將他放過。
“稍安勿躁。”夜錦衣瞥了眼宋公公,將眸光又轉向被內侍抬下去的陳清正。
一直到出了宮門被內侍放上馬車,幾乎渾身都變僵的陳清正才睜開眼眸。
“老爺!”候在宮門口的小廝有些憂心的喚了一聲。
“差人去問一問淑妃娘娘,昨晚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陳清正壓低了聲音吩咐小廝。雖然夜錦衣和宋公公一唱一和、言之鑿鑿說了陳卓雅的罪行,但他心中卻是不信的。
陳卓雅不是陳奕彤,自小心思就重,不像是能做出這種沒頭腦之事的人,所以他要弄清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然後才好應對。
另外,夜行之既然下了罪己詔,當年明王府的事情,他必定要想一個說得過去的說辭,夜錦衣那裏才能說得過去。
再者,夜行之身子不適,若要找人代理朝政,也應該從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個人裏麵找才是啊,怎麼會找了夜錦衣?
直到府門口,陳清正也沒有從這一團亂麻中理出一點思緒。
“老爺,有位姑娘要見老爺。”剛扶著小廝下了馬車,府上的管家已疾步迎上來回稟。
“不見!”陳清正當下擺手道。如今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哪有心思去見什麼姑娘。
“老爺,”管家湊上前來,壓低了聲音道,“那姑娘說,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向老爺回稟,事關東平六公主。”
東平六公主?
陳清正一怔,眸光閃了閃,倘若他能靠上東平,那他現在所麵臨的一切問題都將不是問題。
“人呢?”
“花廳。”
丞相府的花廳門口,正立著一位披著黑色鬥篷、戴著風帽的女子。
眼見陳清正走來,那女子當下衝他福了一福,“見過丞相大人。”
語聲婉轉,但風帽投下的陰影,卻將她的容顏遮擋,隻能看到一點嫣紅的唇。
“姑娘如何稱呼?”陳清正上下打量著這女子,卻始終猜不透她是誰的人。
“丞相大人,不認識我了嗎?”女子含笑抬眸,伸手將頭上戴著的風帽摘下。
“慕晴!”
陳清正的眸中極快的閃過一抹詫異,不過瞬間恢複如常,“老夫真是沒有料到會在這裏見到慕晴姑娘。是王爺有什麼話要讓慕晴姑娘轉達嗎?”
夜錦衣前腳在乾清殿發難,後腳便差慕晴來他府上,這是唱的哪一出?剛想到這裏,便聽慕晴溫婉的聲音又道,“我來這裏,王爺並不知道。”
陳清正眸底的詫異再也掩飾不住,“慕晴姑娘此話何意?”
“我的意思是說今日之事,還望丞相大人保密。”慕晴唇邊的笑意又溫柔了一分。
陳清正眸光閃爍,一時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眼前這女人的話?
盡管他去錦王府的次數屈指可數,但慕晴這個名字,他卻不知道聽到了多少回。更知道,慕晴是夜錦衣的得力助手,也是夜錦衣最為信賴的人。
可她此時卻背著夜錦衣巴巴的跑到他府上,而且還是在夜錦衣得勢,他失勢的情況下,可能嗎?這莫不是夜錦衣又給他下的什麼圈套?
心中有了這想法,他當下嗬嗬一笑道,“老夫明白,姑娘要親自向錦王爺回稟嘛,放心,老夫自不會多言。”
“嗬嗬,我自然也不會與王爺說,”慕晴知道陳清正不可能輕易相信她,隨也不再勸說,“或許等我說完,丞相大人就會明白了。”
陳清正望著慕晴,但笑不語。
“我來是有三件事要告訴丞相大人。”慕晴不以為意,當下直奔主題,“早朝還未結束,大人已經回來,想來宮中的事情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