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馬修再一次開口,語氣卻是變得更加冷漠。
阿葵抬起頭,同樣是冷眼相對,“隻要我想走,你認為關得住我嗎?”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冷血得連她自己都不愛,甚至為了達到目的,連命都不要。所以,他才用詹玉堇製約她。
隻要她的媽媽在這裏,她就不會離開。大概在這個世界上,能讓她上心的,也就隻有她的家人了。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除了用強硬的手段來挾持她,他已經找不到其他可以留住她的方法。
察覺到他們之間的針尖對麥芒,詹玉堇連忙出聲說道:“別吵了,是我讓葵葵帶著我出去散散步,呼吸點兒新鮮空氣。難道不能出去嗎?”
“你當然可以出去。”他淡淡地看著她,然後又轉頭看向阿葵一眼,“但是,她不可以。”
頓時,阿葵就皺起了眉頭,緩緩地蜷緊手指,心裏悶得厲害。
他對詹玉堇的縱容,如同一根刺,再一次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告誡自己不可以在意,但胸口那裏卻變得好難受,就像是一團熊熊的大火在燃燒一樣,燒得她好痛,好痛……
她覺得累了,心累。
這麼多年,複仇的執念支撐著她,讓她活在冰冷之中,宛若行屍走肉一般。
她從來就沒有正視過自己的感情,更沒有想過她和馬修的未來。因為她根本就是沒有未來的人。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她隻好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放任自己的失眠症。
她輕輕地摸著小腹,這兩天,已經不再惡心嘔吐,也沒有再出現任何不舒服的症狀。
由於沒有懷過孕,平時又不關注這方麵的信息,所以她的心裏很不安。
咚咚咚——
詹玉堇敲門進來,“葵葵,睡了嗎?”
“還沒有。”她坐起身,然後看著詹玉堇的手裏端著一杯牛奶。
詹玉堇把牛奶遞給她,“喝吧,可以幫助睡眠。”
“嗯。”她接過來,仰頭就一飲而盡。
不知道是不是牛奶起了作用,她在這一晚睡得很安穩。
接連好幾天,詹玉堇都會在晚上幫她端來一杯牛奶,而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喝光。
直到有一天,她的小腹突然疼痛起來,那是一種極致的絞痛。
她跪在地板上,單手撐著地,另一隻手拚命地捂著小腹,額頭上全是密密實實的汗。
“葵葵,你怎麼了?”詹玉堇嚇得手足無措,隻能圍在她的身邊幹著急,“怎麼會這樣呀?”
她喘著氣,然後有氣無力地抬頭問道:“那個牛奶是你準備的嗎?”
詹玉堇連忙搖頭,“馬修讓我端給你的,他說你的身體不好,需要調養。”
“你知道牛奶加了些什麼嗎?”她覺得有些扛不住了。
詹玉堇咬著唇,似乎有些後悔,“牛奶裏加了避孕藥。”
避孕藥?為什麼馬修要這麼做?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眼前一黑,身子就緩緩地軟在了地板上……
深夜裏,風吹得冷厲。
麓山別墅裏此刻卻是燈火通明。
景天睿的黑眸裏氤氳著一層隱忍的怒氣,即使不罵人,也足以嚇死人。
陳楠站在一旁,始終低著頭,心裏充滿了自責。
“上午出去,人都是好好的,結果現在呢?”景天睿忍不住衝他發脾氣,“你是她的經紀人,明知道她懷孕了,卻還讓她去拍戶外的景。”
說起來,陳楠也有些冤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接這個廣告,而是夏冷心執意要去看看。誰知道她去了現場,超喜歡那匹從Y國運過來的歐洲冠軍馬。
在沒有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她就偷偷地去拍照,大概是驚到馬匹,馬兒有些發狂,在試圖掙脫韁繩的時候,無意之中撞到了她。
她被撞翻在地,估計也是被當時的場麵嚇到,所以動了胎氣,下麵甚至還有一些出血的症狀。
接到電話的時候,景天睿正在開會。他當即就暫停了所有的工作,然後立即打電話給詹子行。
因為在C城,沒有比他更厲害的婦產科醫生。
怕傷到胎兒,所以很多的特效藥都不能用。
夏冷心忍著痛,緊緊地拉著詹子行的手,“救救我的孩子……”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臥室裏。
抿了抿幹涸的嘴唇,她下意識地摸著小腹,那裏不怎麼疼了。
孩子沒事吧?
“醒了嗎?”景天睿抹了抹臉,守了一夜,眼裏的疲憊讓人心疼。
她撫上他的臉,“對不起,我又闖禍了。孩子……”
“孩子沒事,放心吧。”他知道她擔心什麼,於是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安慰道。
她還是不放心,於是又確認了一遍,“你沒有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