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保證,這種事,是需要當事人配合的,更何況,這可不僅僅是挑戰醫術了,我沒那個把握。”
蒂維希夫忙搖首,都說心傷難醫,他可不會傻的認為自己幾句話就能讓曼不再害怕。
“你先調理好她的身體,如果到時實在不行,就用催眠,那怕要洗去所有的記憶,我也會做,現在我唯一需要的就是她賠在我身邊,如果不能靠近,那麼我們經受了這麼多的磨難,又算什麼,過去的記憶,或許重要,但是今後的人生才更有意義,我會讓她一直快樂,幸福的。”
龍澤臉色陰沉,他不能冒著失去曼曼的危險,如果她是天使,即使要折斷她的羽翼他也在所不惜,隻要她能陪著他。
“你好吧,但是這件事,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而且要與蘇曼婷商量,不要擅自做決定。”
蒂維希夫看龍澤那堅決的眼神,很是擔憂。
龍澤站在臥室外,蒂維希夫已經進去了,可是他卻不敢,他怕看到蘇曼婷受傷,自責的眼神。
臥室裏,蒂維希夫走到了床前,蘇曼婷此時正睡在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若不是確定剛才那聲音‘請進’是她的聲音,蒂維希夫肯定會以為有隱形人在房裏。
“蘇曼婷,你還好嗎?龍澤很擔心你。”
雖然很熟,但蒂維希夫與蘇曼婷還是保持離床三尺遠的距離。
蘇曼婷沒有回應,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之前對龍澤說過的的話,她很難過,可是那個時候,她竟然無法控製自己。
她其實是想對龍澤好一點,可是當那張臉貼近的時候,那種恐懼,那種惡心的感覺就排山倒海的壓來,沒有吐是因為胃裏沒有東西,也正因為如此,她更加害怕。
“蘇曼婷,你說句話好嗎?你這樣不僅龍澤擔心,我們這些做朋友的也會擔心。”
見蘇曼婷不說,蒂維希夫不得不上前一步,就算沒有龍澤的拜托,做為蘇曼婷的專屬醫生,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蘇曼婷,你說句話好嗎?你如果再不說話,我隻有讓龍澤進來了,或許你更喜歡麵對他吧。”
蒂維希夫看著臥室的門,不敢太大聲,怕龍澤在外麵更加擔心,但蘇曼婷這固執的個性,他也真的束手無策,隻好試著‘威脅‘道。
“我說什麼?我還能說什麼?”
蘇曼婷沙啞的聲音透露了她剛才的哭泣。
“你不用擔心,不管是什麼問題,都有解決的辦法的,你要對自己有信心。”
蒂維希夫聽到蘇曼婷的聲音,總算踏實一點了。
“解決不了,誰也解決不了,我本來也是很有信心的,我以為一切都過去了,可是沒有……我現在很不好,一點都不好……”
蘇曼婷哭出了聲,在見到龍澤的時候,她也以為雨過天晴了,可是不是,現在她才知道這隻是惡夢的開始。
她竟然無法麵對龍澤,尤其是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她竟然無法忍受他的靠近,無法忍受他的碰觸。
當她腦中出現忍受兩字時,她已經崩潰了,她是那麼的愛龍澤,可是現在,她竟然在愛情上加上了‘忍受’二字,這到底是怎麼了?
“別這樣,你這種情況,我與鍾醫生當初也考慮到了,隻是你在情緒方麵一直控製的很好,現在想來,應該是除了克洛德斯,所有人對你來說都不重要吧,所以,你心中的陰影一直很好的待在某個角落,現在,克洛德斯回來了,他占據了你整顆心,那些陰暗,那些恐懼就無處可藏……”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蒂維希夫的話,幻化成一張張龍澤的臉,一齊向她逼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見到蘇曼婷突然坐起,抓著頭發,掩著耳朵突然大叫,嚇得他一下子傻了,而龍澤也因為蘇曼婷那聲大吼衝進來了。
“曼曼,你怎麼了?”
龍澤呆立在床上,看著如此陌生的蘇曼婷,心似刀割,以前,曼曼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憤怒,都不會如此情緒化,也不會如此失控,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受不了折磨,即將崩潰的病人,更像個無助的小孩,他顫抖的走向蘇曼婷。
“曼曼,告訴我,你到底在害怕在什麼?我是你的丈夫,有什麼我們都可以一起分擔,你不用壓抑在心中。”
龍澤走過去,握著蘇曼婷的雙肩,想將她拉入懷中,可是蘇曼婷卻在不停的顫抖,雖然沒有明確的拒絕,但是這種顫抖對龍澤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傷害了。
“忘不了,我忘不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你的臉……總是同他的臉重合在一起,第一次的恐怖……還有那晚的恐慌……還有那張臉都讓我……讓我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