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在腦海裏思考,如何在對質的過程中,誘導對方說錯話。
我回想著那天發生的整個過程,模模糊糊中我記起在醫院安全樓梯偷偷打開錄音筆聽裏麵的錄音內容時,因為太過震驚,我當時好像有過大的動作?
但是時間過去三個月,具體細節我已經記不太清楚。
於是我問蘇英哲:“醫院的監控視頻可有一起帶過來?我想看看整個過程。”
我想著,看一遍醫院的監控視頻,或許能幫我記得清楚一些。
蘇英哲立即明白我的心思,便點頭微笑著說道:“有呢。”
又轉向厲俊楚要著東西,厲俊楚扭頭不給,蘇英哲又一次強行掏他的褲兜找東西。
我以為蘇英哲是翻找厲俊楚的手機呢,結果不是,被掏出來的是一隻小小的黑色u盤卡。
我不由得有點討厭自己剛才幹嘛那麼著急關安晴的筆記本電腦,等安晴趕緊抱過來電腦重新啟動開機時,我同時接過蘇英哲遞過來的那隻黑色u盤卡。
大約一分鍾後,小隻黑色u盤卡裏儲存的已經經過剪輯修整的醫院監控視頻備份,被我成功打開,於是我和安晴挨在一起看著。
我就坐在單人沙發上,安晴就坐在沙發扶手上,沒看一會,蘇英哲就喊我們換座。
蘇英哲硬是將厲俊楚給拽到另一隻單人沙發,三人座的沙發就空出來。
於是我和安晴就抱電腦走到那邊坐下,我原來的座位換給蘇英哲。
無意中一抬頭,我發現厲俊楚正惱怒地瞪著蘇英哲。
而蘇英哲卻在故意衝著厲俊楚擠眉弄眼的笑。
這兩個男人,一個喝醉,一個貪玩。
我不再管他們。
繼續同安晴一起仔細看電腦屏幕上播放的監控視頻。
然後我就看到我在診室門口偷窺過程中。曾受驚躲回玻璃門邊的牆體,再很快往洗手間方向走去。
從監控視頻畫麵上看,這裏就是一個疑點。
也許外人會猜疑,這裏發生什麼事了,我那麼驚慌失措地往回走?是被發現了?
緊接著我又看到在醫院安全樓梯裏,因為打開偷聽錄音筆裏的吵架內容,被裏麵閻醫生透露出來的秘密嚇到。
我當時實在太震撼,竟是腳下不穩一個趔趄,要不是及時用手扶住牆體,我肯定要跌倒。
從監控視頻畫麵上看,這裏就是一個疑點。
也許外人會猜測,我到底聽到什麼了,那麼大驚失色,聽個錄音而已竟是反應如此強烈?
然後我又看到閻醫生發現我在安全樓梯中,於是逼迫我交還錄音筆。
我因為緊張先後後退兩步,一步把我逼向往下方的樓梯口處,一步害我差點就跌倒後摔掉下樓梯。
從監控視頻畫麵上看,這裏就是一個疑點。
也許外人會猜測,當時他到底說什麼話威脅我,身為一個醫生竟恐嚇一個孕婦,把人逼往危險之地?
最後我又看到,當我被逼無奈選擇把錄音筆還給閻醫生時,閻醫生也當場實現承諾,竟是彎下腰湊過頭笑著跟我說溫惜白的秘密。
這個時間的他的臉正好被監控鏡頭拍得很清楚,他麵部上的笑,很清晰。嘴唇不停的動,在說話。
說完之後閻醫生笑著離開,而我卻怔在原地,手扶樓梯扶手呆怔好一會,才跟著離開安全樓梯,回到婆婆身邊去。
我想,從監控視頻畫麵上看,這裏也會是一個疑點。
也許外人還是會猜測,當時他到底跟我說什麼話,為什麼他那樣開心,我卻那樣震撼。
看完監控視頻,我在心裏迅速分析出四個可疑之處,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或許閻醫生為了自保,他是死活不肯交出當天的錄音內容。
但是,等下對質時,我一定要就這四個疑點來逼問他,看他怎麼解釋清楚。
之後我們沒再等多久閻醫生的人就出現了。
當安晴前去開門,當那家夥走進門來,我發現我居然有點認不得他!
閻醫生,我才三個月沒見他,沒想到他居然瘦成這樣子!
簡直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他現在的模樣,不過精神還好。
我嚇得立即站起身,我喃喃聲問他:“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瘦成這樣子?你生病了?”
閻醫生勉強衝著我笑笑,隻說:“前段日子是重病過一場,不過現在沒事,已經痊愈了。”說完又是咧嘴一笑。
但那模樣實在太可怕,我可不相信他一個給人看心理疾病的醫生,居然會在三個月內得重病病成這樣子瘦成這樣子,這實在有點讓我難以置信啊。
於是我又問他:“是不是溫惜白發現什麼,然後找你的麻煩了?”
“不對,你那天說要借錄音筆的內容要挾報複溫惜白,你是不是找過她,後來卻鬥不過她反倒還栽在她手裏了?”
因我又提及溫惜白,醉酒的厲俊楚立即暴跳如雷吼著我:“夠了杜知曉!你胡扯什麼?什麼事都能扯到惜白身上,惜白是挖你家祖墳了嗎?”
我立即回頭瞪他,罵:“你說得沒錯!溫惜白是做過比挖我家祖墳還要惡毒的事,所以我才要說她!”
“行了!”蘇英哲立即叱著聲,手一揮,指示帶閻醫生過來的男人繞走到厲俊楚的身邊去,將厲俊楚按坐回單人沙發裏。
然後那男人還在蘇英哲的指示下,站到厲俊楚的沙發背後用手搭在厲俊楚的肩膀上。
那人很聽蘇英哲的指揮,卻立刻把厲俊楚給惹毛。
厲俊楚仰頭吼他:“混蛋!到底誰是你的老板!吃裏爬外的東西!”
那人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蘇英哲便跟我說:“繼續吧。”
我點點頭,轉頭看向閻醫生,我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閻醫生隻是皺著臉說:“什麼問題啊?我都不知道你剛才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我便知道他是死不承認,也罷,我知道糾纏下去他還是不會說實話的。
我便指向電腦屏幕上被定住的醫院監控視頻,我說:“這裏明明白白告訴大家,那天我先跟蹤偷竊錄音筆,然後你在安全樓梯口找到我之後,進行威逼利誘非要找回我手裏的錄音筆不可。”
閻醫生說:“你說錄音筆的事啊?說起這事我就生氣!”
“我說這位女士,你是很快就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能撒謊騙人呢!”
我不由氣樂了,問他:“我撒謊騙人?我撒什麼謊?”
閻醫生又說:“那天你跟蹤溫小姐到我診室外麵進行偷窺,後來又趁著我送溫小姐離開醫院大門,偷竊我的工作錄音筆,還躲到安全樓梯口偷聽。”
“我找到你之後,我為保證客戶隱私隻找你要回那隻錄音筆,當時我雖然生氣再也沒怎樣罵你,我可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勸你主動把錄音筆還回來的,哪有什麼威逼利誘逼迫你的事?”
閻醫生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用失望的語氣指責我:“可我萬萬沒想到,你這人的心思怎麼這樣奇怪?錄音筆裏麵的內容,你不是沒聽見!”
“可你事後怎麼可以顛倒黑白,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誣蔑我和溫小姐?”
我眼睛轉了轉,於是我就笑了笑,問他:“我哪裏顛倒黑白了?那你倒是說說啊,我說什麼奇奇怪怪的話誣蔑溫惜白了?”
但是閻醫生反應得快,刹車很及時,他再沒正麵回應我的這個問題。
而是轉向厲俊楚說:“厲少,我不知道今天你們找我來這,到底是想幹嘛。但是我還是那句話,溫小姐那天進入我診室是看病來著。錄音筆內容,我也交給你們了。”
厲俊楚這個瘋子立即應聲說:“我就知道是這個死女人在撒謊!簡直太可惡了!”
閻醫生這是想死賴到底?厲俊楚這是準備瞎眼到底?
我立即生氣搶聲說:“等一下!我跟他都還沒明明白白對質,你怎麼就這麼著急下定論。”
蘇英哲適時站起身走過來按我坐回沙發裏,笑得很溫柔地衝著我微微搖頭。
然後蘇英哲再繞到閻醫生的身邊去,他問道:“你急什麼閻醫生?”
閻醫生明顯很畏懼地躲避著蘇英哲眼神的逼視,他說:“我哪裏急?我隻是不想再浪費大家的時間,畢竟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得早點回去休息。”
蘇英哲立即說:“不對吧閻醫生。你明天還要上班是真,但你卻不是想早點回家休息,而是著急去見一個女人對吧?”
蘇英哲還伸向閻醫生:“拿出來吧。走進這個家裏,誰也不能攜帶竊聽器。我都不行,你怎麼可以?”
竊聽器!我和安晴迅速對視一眼,我們眼裏立即流露出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