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不買帳,陳大人很愁。
自從上次在沈家別院無功而返後,陳大人就唉聲歎氣愁眉不展,想不透徹究竟應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長生和小皇帝碰到一處去。
陳大人雖是朝政場上的一把好手,可他對於兩性之事卻相當的一知半解,不明白應該怎麼處理才好。
眼看時間一日日過去,一轉眼七日沒了。皇上都好幾次看著他欲言又止,陳大人更是覺得自己一顆心好似在煎熬,簡直寢食難安之極!
這日陳大人又一次溜到了沈家別院的附近去,一遍遍得在門口徘徊,想著該如何才能讓長生答應和小皇帝約會。可憐陳大人一個而立之年的中年男人還要做月老,不知這算不算是自討苦吃。
而亦是在此時間,突聽身後傳來一道頗為耳熟的叫喚聲,陳大人轉頭一瞧,發現此時身後所站著的女子竟是那西山提督的女兒,裴思怡。
裴思怡這個女子,陳大人是知道的。此女子家中豐厚,父親裴元新可以說是西山地區的土皇帝,有錢有勢,就連小皇帝和師寄衣,也相當看重。
前幾天這裴思怡還在為長生出獄的事而耿耿於懷,可是她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陳大人有些疑惑。
自然,疑惑歸疑惑,麵上還是對裴思怡露出一個善意的笑,好奇道:“裴姑娘,你怎在此?”
裴思怡也笑眯眯地看著陳大人:“今日我來,乃是想找卿哥哥。”
卿哥哥,看來就是沈言卿了。陳大人道:“最近沈言卿倒是奇了。怎麼放著好端端的府邸不住,反而搬到別院來了,你可知道是為何?”
裴思怡臉上的笑意僵了僵。一雙水眸看著陳大人,似笑非笑道:“陳大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之前的那女囚,陳大人可還有印象?卿哥哥對她迷戀得緊,如今那女囚成日呆在沈家別院,卿哥哥被她蠱惑,自然也日日到別院來。”
陳大人心下恍然,不由轉頭看向眼前的別院,臉上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裴思怡走進陳大人一步,也看著前方低聲道:“最近我倒是常見陳大人到這別院來。”
陳大人道:“是……嗎?”話鋒一轉,陳大人險些說漏嘴。
裴思怡臉上的笑意更幽深:“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最近總來這兒,是為了見卿哥哥,還是為了見長生?”
陳大人訕笑道:“自然是為了沈言卿……”
“說實話。”裴思怡打斷他,“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的目標是長生,我的目標是卿哥哥,合作各取所需,不好嗎?”
陳大人道:“這……”
裴思怡一挑眉,等著陳大人說下去。
陳大人轉轉眼,終是手一揮,帶著裴思怡去了附近的客棧,打算邊吃飯,邊商量。
裴思怡和陳大人在飯桌上喝著小酒,說著腔話,於是一來二去,便都各自吐露了心聲,說出了心裏話。
陳大人不了解兩性交往,可裴思怡確是相當了解的。再過幾日便是乞巧節,每個官員都要將自己的女兒送到宮內去參加宮宴。裴思怡隱約能猜到陳大人老是上門找長生,估摸著是和宮裏有關,可等她聽到說小皇帝對長生感興趣時,裴思怡還是忍不住失手打翻了茶盞,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女人就是如此。若是自己的仇人不但比自己漂亮,還比自己更吸引男人主意,那麼世界上簡直沒有比這還要糟糕的事情了!裴思怡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態,憑什麼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竟能贏得所有人的照顧,若是光光隻有小皇帝和沈言卿,她還能忍一忍。可現在卻連師寄衣丞相,都毫不掩飾得包庇她。她裴思怡真的想問上一句,究竟憑什麼?
想及此,裴思怡的臉色更差,目光更是幽冷。
陳大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裴思怡的目光,隻繼續愁悶道:“如何才能讓長生和皇上多接觸接觸,這事兒可真是太難了。”說及此,仰頭喝了一杯酒。
裴思怡陰冷半晌,可突然之間,她卻又笑了起來。她一雙眼睛定定得看著陳大人,低笑道:“此事很簡單,陳大人不必驚慌。”
陳大人心念一動,不由豎起雙耳,願聞其詳。
其實女人和男人的交往很簡單,意外和緣分,足夠!先是製造一場意外,讓她們相識;然後再培養機會讓他們多撞見幾次,一來二去,鐵定成了!
陳大人一聽,嗬,果然就是這個道理!頓時一顆心宛若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於是開了竅的陳大人說幹就幹。陳大人開始暗中拍了一波高手偷偷監視長生,就等著長生出門時,他就馬上安排機會,讓小皇帝也出宮去,來一次偶遇。
想來隻要偶遇個兩三次,他們也便能混個熟絡,做一對好朋友。
隻是可惜,陳大人的高手們躲在沈家別院附近的樹上一連五天,沒有見到長生出過沈家別院的門,反倒是自己的身上長了一茬又一茬的草!
對啊,別說是這些高手懵了,陳大人也懵了,他怎麼知道長生是個宅女,不愛出門啊!對她來說出個院子,去廚房走一趟,就已經算是出門了。對她來說去大街上逛一逛,走一走,簡直就和出國留洋一樣!
眼看跟蹤了這麼多天,一點效果都沒有,陳大人終是沉不住氣,又來到了沈家別院前,想要自己主動約長生出門,去弄月酒樓吃個飯。
自然,此時此刻的這弄月酒樓內,小皇帝早已坐在二樓大堂,專程等著陳大人和長生。
連皇上都被陳大人約出來了,可見陳大人此番乃是抱著拚命一勃的心思,來約的長生半仙。
沈家別院內,長生半仙正在床上困著覺,陳大人則蹲在長生半仙麵前,苦口婆心乞求:“半仙可否賞臉吃個飯?我都已經訂好了酒席,就等您過去,半仙親臨!”
長生正在用小黃瓜敷麵膜,聞言頭也不抬,懶懶道:“可我不喜歡出門。”
陳大人快哭了,嘴中愈加諂媚:“長生半仙您風姿仙骨,為何不喜歡出門?你這般漂亮,自然是要多多出門,讓爾等凡人都開開眼,看看什麼才是真絕色!”
長生這才拿下覆在眼睛上的兩片黃瓜,睜開眼來看著他。隻是長生的眼光透徹微涼,仿若一眼就能看穿陳大人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