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晚清 第37章 你一定愛上我了,對不對?(1 / 3)

卻說繆卓軍閥起義第一天時,督使沈言卿消失不見。讓繆卓十分惱火,想要將他狠狠打一頓。

當時在出兵前夕軍營內時,沈言卿就和繆卓說,他要臨時先進城一趟,把自己的心上人接出城。繆卓當時聽了就生出了幾分不好的預感。可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放沈言卿進城去接女人。

如今事實證明此事確實不靠譜,古訓說的好,色字頭上一把刀,自古以來的英雄,但凡和女人沾上了關係,便沒有可以善終的。這一次沈言卿因為那個女人誤了事,簡直就是最好的負麵例子!

於是繆卓連長生的麵都還沒見到呢,就對長生產生了十分不好的印象。已從心底認定了長生就是個禍水。

隻是繆卓這邊對沈言卿如此怨念滿滿,獨自一人去午門等長生的沈言卿,此時亦是十分惱火,十分生氣!

還記得起義前幾日長生和沈言卿約定好,讓沈言卿在晌午前半時辰在午門等自己,隻要長生在宮內解決了自己想要處理的事情,就一定火速出宮來和沈言卿聚合。

可豈料沈言卿在起義的那一日騎著汗血寶馬帶著兩組弟兄趕到午門後,沈言卿在午門門口左等右等,卻總是等不到長生出現。

眼看晌午已到,頭頂烈日愈加放肆,炙熱的光線灑在他們身上,讓沈言卿變得十分急躁,連沈言卿身下的馬兒也暴躁起來,不斷踢著馬蹄子,不甘心得嘶著馬啼。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長生卻還是沒有出來。沈言卿終是意料到了大事不妙,小丫頭雖有些胡鬧,可辦起正事來卻總是正經,從來沒有掉過鏈子,此時她爽約,怕是在宮內出了什麼事!

想及此,沈言卿眼中發出一抹冷意,當即怒聲道:“兄弟們,給老子闖進去!”

身後兄弟們都有些吃驚,可他們跟著沈言卿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對沈言卿自是有絕對的自信。於是此時間,眾人雖吃驚卻還是都駕馬隨著沈言卿一齊入了午門,朝著皇宮最中心而去!

隻是說也奇怪,此時此刻沈言卿率著兄弟們從午門一路闖進去,沿路來卻連一個人影都沒有見到,仿若是故意敞開大門,等著沈言卿進宮。

越往裏,越陰森。

這麼大的皇宮,竟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自是有埋伏。

沈言卿陰沉著臉,當即對著身後兄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小心。一行人也不駕馬奔騰,而是坐在馬上,讓馬兒緩緩走著,一邊凝神望著,生怕錯過一絲風吹草動。

一直等到沈言卿和兄弟們到了後宮位置,沈言卿坐在馬上,突然望見前方有道身影,出現在拐角處。

沈言卿目光一凜,瞬間看過去。

便見青天白日下,這一位竟也穿著北洋軍閥的軍服,頭上戴著軍帽。隻是他身上的軍服卻很不合身,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隻是。沈言卿越看越覺得此人身上的軍服有些眼熟。眯眼盯了半晌,沈言卿終於明白了,這他娘的可不是北洋軍閥督使的軍裝嗎?!

可他沈言卿才是北洋軍閥的督使,所以這人身上的軍服,是……他沈言卿的?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道身影依舊緩緩朝著沈言卿走來,他的麵容一直被掩在帽簷下頭,讓人看不真切。直到此人一直走到了沈言卿的不遠處,沈言卿方才看清楚了他的長相。

樹蔭下,此人長相清俊,對沈言卿笑得愉悅,正是刑部侍郎,陳大人。

陳大人此人極愛攀權附勢,不管是對外國人,小皇帝,還是太後師寄衣。哪怕是繆卓沈言卿甚至是長生半仙,他都能將對方哄得開懷,可謂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每當遇到什麼節日,陳大人都會將同一樣禮物準備四份,一份送皇宮,一份送給師寄衣,一份送繆卓,還有一份給外國領事館。社交手段,無人能及。橫豎這些人都是大爺,他一個都惹不起。既然全都惹不起,那就全都討好一遍。畢竟多條路子,多條出路。

沈言卿一直以為這位陳大人隻是諂媚一些,卻還是個明事理的。可卻沒料,軍閥和皇權打起仗來,這陳大人竟會選擇站在小皇帝那一麵,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沈言卿冷冷看著他:“陳大人,好久不見。”

陳大人依舊笑:“沈大人最近忙著謀反,自然是好久沒有見到我。”

沈言卿道:“隻是不知陳大人偷我的衣服做什麼,還將衣服穿在身上,未免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陳大人哈哈一笑:“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我穿這身軍服啊,乃是為了騙過一個人。”

沈言卿心底突然掠過一絲不好預感,他陰冷看著他:“誰?”

陳大人又從懷中拿出一杆槍,伸手慢慢擦拭過槍身:“我穿著你的軍服,殺了一個人。”

沈言卿瞳孔猛得擴大,握著韁繩的手猛得緊握成拳!

陳大人又看向沈言卿,舉了舉手中的槍:“就是這把槍,我打進了長生的後背,子彈直接穿破了她的胸膛。”

沈言卿瞬間翻身下馬衝到陳大人身前,雙眸赤紅緊緊抓住陳大人衣襟:“你說什麼?”

陳大人依舊笑眯眯看著他:“怎麼,很生氣嗎?”

沈言卿作勢就要對著陳大人重重一拳打過去!

陳大人又道:“你若是想知道長生在哪裏,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停頓,“否則,你這輩子都無法再見長生一麵。”

沈言卿高高舉起的拳頭驟然停下,他雙眸愈陰森看著他:“帶路。”

陳大人道:“沈言卿,你竟果真會為了那個女人進宮來。”

沈言卿隻重重扯過陳大人的衣領,寒聲道:“走!”

陳大人吃了癟,也不生氣,當即便要帶著沈言卿向著前方宮殿走去。

沈言卿身後的弟兄們全都急了,紛紛對沈言卿喊著‘沈頭兒’,沈言卿頭也沒回,隻伸手在空中擺了擺,算是對他們的告別。

*

陳大人帶著沈言卿一路去了禦書房。

隻是沿途走來,依舊沒有看到什麼人。

陳大人負手走著,對沈言卿道:“今日乃是乞巧節,本是該給皇上選妃的。”

沈言卿不理他在說什麼,臉色相當難看。

陳大人道:“可今日卻是繆卓謀反的日子。”一歎,“方才還在禦書房開宮宴呢,可繆卓反了的槍聲如此大,驚得今日入宮的所有官家小姐們都嚇壞了,非要朗朗著出宮保命去。”

陳大人繼續道:“那群官家小姐們全都是家族庶出的,嫡出的哪裏舍得被家裏送進宮來送死。現在朝堂的文武百官,誰不知道繆卓今天要謀反,既然今天還會把她們送進宮來,就相當於是家族的棄子,就算她們被炸彈炸死了,也沒人會多看她們一眼。”看向沈言卿,“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沈言卿依舊像是聽不見陳大人說的話,隻陰寒得打斷沈言卿的話:“長生在哪?”

陳大人不答,繼續道:“可憐那群蠢女人,竟然還想著逃出宮去。”笑了笑,“所以此時他們所有人全都被太後軟禁在了坤寧宮內,太後說了,所有入宮來的官家小姐們全都是要成為小皇帝的妃子,替小皇帝傳宗接代的。”

陳大人還道:“是不是覺得宮內沒有人,有些奇怪?”笑,“可不是都去了坤寧宮看守那群官家小姐們了嗎。哭哭啼啼,可煩心。”

陳大人絮絮叨叨得說著,沈言卿卻突然看向陳大人,目光有些奇怪。

陳大人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沈言卿道:“我隻是好奇。”

陳大人道:“好奇什麼?”

沈言卿道:“為什麼要幫小皇帝,你明知道他隻是個傀儡政權。”

陳大人歎氣,竟是有些難過。他嗚咽道:“嗚呼哀哉,可我注定得幫皇上。”

沈言卿眉頭皺得愈緊,無法理解。

陳大人道:“小皇帝縱然是傀儡,今日朝廷和軍閥一戰,也不可能贏。可是,皇上終是皇上,哪怕此役敗了,遷移國都南下,他也是大清朝的皇帝,將來是要載入史冊,死後要入皇陵的。”

沈言卿譏誚看他:“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陳大人道:“我對皇上如此忠心耿耿,他自少不了給我官職俸祿,我會是他此生最親近的人。”

沈言卿道:“你若是順從軍閥,繆卓照樣會給你錦衣玉食。”

陳大人搖搖頭:“錦衣玉食和榮譽不同。錦衣玉食乃是身體需要,可榮譽卻是精神追求。假使我從了繆卓,終究隻是謀得一個錦衣玉食的小官職,然後餘生平庸,再無出人頭地可能。”

沈言卿冷笑一聲,不在看他。

陳大人也不再說話,總歸說得再多,沈言卿也不懂他。於是當是時,陳大人和沈言卿便匆匆走著路,一路行一路趕,不知不覺間,二人便走到了禦書房內。

禦書房內,小皇帝此時正坐在明黃伏案後,審批奏折。就和往常的每一天沒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