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無比地轉眼看向這個說話都不說完整的男人,我把惱怒了的眼神放在自己已被太陽曬紅了的整張臉蛋上,直直側臉向著顧涼山。
本以為他好歹是會察覺下我的情緒,殊不知,這人隻是眼眸直視著墓碑,直起了身,連看都沒看我一眼,然後淡淡平平著聲道:“好了。”
無奈地收回眼,又默默地翻著白眼,真心不知道顧涼山這麼個“等一下”有什麼意思?
這下我是連“哦”字都懶得說了,頭也都懶得點,稍稍定看了看眼前這個陌生的墓碑,豁出去了,算了,總之是個前輩就是了,拜一拜也沒什麼。
一拜,二拜,三拜。
好了,草草地,馬馬虎虎地三拜完畢,我鬱悶著的心似乎鬆散了些。
然而,就在我最後一拜後,直起身來時,餘光突然瞄見一旁的顧涼山居然也剛直起了身,而且那動作一看就知道,他是又拜了拜的模樣。
一臉蒙圈至極,他剛才不是拜過了嗎?這是跟著我一起又拜一次?
也是醉了,真心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怎麼回事。
內心實在是很嫌棄這大了之後淡漠無比的顧涼山,話少也就算了,就連那臉色都一副生人勿近的麵癱樣,陰沉到底的臉色就沒一點人的氣息,就好像剛經曆了什麼家破人亡般的絕望大事似的。
腦子一個不受控製的吐槽,瞬間這樣的形容詞句就毫不思索地蹦入我的腦海,然這麼一個吐槽之後,我又嚇得連忙打住。
完了完了,不能亂說的呀,文小木你們這可是在墓地裏!
訕訕地趕緊打住自己亂來的思想,我連忙站了起來,然後看著身邊麵色無波的顧涼山,我莫名地微微有些歉疚,歉疚於剛才自己居然用了這樣的形容詞句。
“那個,我們要回去了嗎?”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特別是站起來後的顧涼山一言不發,甚至是看也沒看我一眼,淡漠著的麵容,就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剛才背地裏的詛咒一般。
用詛咒這個詞語,似乎嚴重了些,可是這種話不能亂說呀,那背地裏說出來了,可不就是詛咒的意味嘛?
莫名地心虛,我這話說出來的語氣,都不免地矮了好幾個氣度。
“嗯。”
仍舊沒有多餘的字,顧涼山話語落地,直直越過我,筆直高大地往回走了。
想不到他會這麼快速地回答我的問題,也完全想不到還真的要回去了,我也隻是看兩個人這般木頭人一樣地站在個墓碑前,有些怪別扭的,所以才沒話找話問一下。
這下好了,人家一個嗯字,就開始頭也不回地往回走,甚至是沒有要等一等我的意思,瞬間少女小小糾結的心又微微鬱悶起來。
往回走,下著台階,顧涼山走得飛快,他的大長腿真心要有我的兩個這麼長,那就算了,他走起路來還一點也不含糊,直走又大步。
上來的時候,他就在我前頭快步,下來了之後,他還是在我前頭飛快,落在後麵的我聽著耳邊陣陣的風襲來,也莫名覺得周身陰涼。
這嚇得我呀,也不管什麼腿麻腳累了,飛快地從台階上嗶哩吧啦好幾個大跳,這才終於趕在顧涼山走出墓園之前,累得半死地趕到了他的一邊。
本以為我們就會直接走出墓園,直奔車裏去。
可就在我大跨著步子朝著墓園拱門走去時,卻突然發現一邊的顧涼山走向了剛才進來時見到的那個麵無表情的黑衣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