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愣在原地,莫名不知該說些什麼,可是既然這都到這個份上了,要再是傲嬌矯情下去,也許這個男人會立即一把踩了油門,然後帶著我的一袋子衣服就走了?
“上車。”
這還在自我糾結著,顧涼山又出聲了,依舊是平平淡淡的語氣,依舊是沒多餘的廢話,言簡意賅。
“哦。”
上了車之後,我坐在一個多月前自己坐過的位置上,默默地想了一通有的沒的。
比如說,我發現每次和顧涼山的對話,很多時候都是以我的“哦”字結尾,要麼就是以我的無奈結尾。
再比如說,他總是沒多大的表情,也沒多大的情緒顯露,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淡漠得很的俊容俯瞰著他所看到的一切似的。
說的好聽點叫——人家本來就是這樣啦!
說得難聽點就是——他怎的那麼高冷啊?
胡思亂想了一通,車子順溜著一路,很快就到了我家。
我趕緊下車,劃拉開後座的車門,拿下自己的一袋子衣服的時候,還在默默地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禮貌性地邀請一下顧涼山進家裏去坐坐?
殊不知,我這才拿出袋子,人也才鑽出車後座,然後站到地麵來,卻是看見顧涼山已經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
我下意識地開口道:
“那個,你要不要......”
然而,我的話才到一半,卻見顧涼山已經先一步走了進去。
高大的身子在進我家的矮大門時,還微微地低了個頭,然後十分從容自然地,他顧涼山就這麼進去了。
我在後麵看得一臉蒙圈,他這麼個架勢,自然得好像這就是他家似的啊。
抱著自己的衣服袋子,我微微鬱悶地跟著也進了屋。
“木木,你看誰來了啊?”
我一進屋,這東西都還沒放下,母親大人就十分歡喜地對著我揚聲道。
“嗯,我坐他的車回來的。”
餘光裏見到已經坐在沙發上的顧涼山,十分貴族又紳士的坐姿。
我別開眼角,隻是淡淡回了我媽媽的話。
我不喜歡叫顧涼山的名字,其實按理說,我應該叫他一聲哥哥。
甚至要是按輩分來,我該叫他一聲小叔叔的,可是我家本來和他那高大富貴府邸的家就沒親戚關係,如此我也沒必要按什麼輩分來。
隻是以前跟小顧涼山一起玩兒的時候,無意之間被他家那個老管家聽到我喚做涼山哥哥之後,那個皺著臉的管家莫名對著我道——沒大沒小的孩子,你該叫我家少爺做小叔叔。
我可清楚地記得,當時皺著臉的老管家,站在我麵前可高了,她居高臨下地對著蹲坐在矮墩門前滿身小小泥巴味兒的我,語氣十分地嚴肅。
我為此,還特意跑回家問了我的媽媽,可是媽媽說了——按輩分是該這麼叫,但其實我們家跟他們家沒什麼親戚關係的,木木也可以不用這麼叫。
自然地,小孩子都是比較聽媽媽的話,既然媽媽說了可以不用,那麼我也就繼續叫著涼山哥哥。
可到了如今,都已經不再是小時候了,我也莫名地覺得自己實在是叫不出一聲涼山哥哥,總覺得這樣的叫法太過親密。
而現在的我們,並不親密。
不僅不親密,就連熟悉都談不上。
“這樣啊……你快來看看,你臥室裏的空調要按在哪裏好一點?”
本以為她該會繼續追根問底著,怎的我就能碰上顧涼山一起回來了,哪知母親大人居然就三個字表示了解後,便過了這個話題。
有些個微愣,微愣了後卻是終於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啊?什麼裝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