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氣緩了下來,“如此,即使以後媽媽和蒙山叔叔回去了,你也能很好地在這裏陪著他。”
“你不是說了嗎,涼山最在意的奶奶生病了,生老病死本來也是人間常態,要是涼山最在乎的親人都去世了,那麼下一個他最在乎的人就是你。”
“一段感情之所以能長久地走下去,靠得不止是愛情,還靠得是理解和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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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母親大人的話,太過沉重了。
特別是最後一句,我想了很久,一直從醫院想到了老宅子,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而且一大堆的話讓我想起來,還是沒點邏輯,也沒點前因後果。
可她話裏反複出現的欺騙,我是記著了,也記住了。
欺騙,顧涼山欺騙?
可他能欺騙我什麼呢?
腦子裏想著事情,悶著顆心,我低著頭進到巷子裏去,沿著青石的路往大宅子走去。
顧涼山在家,見到我低著頭垂著眼進門,笑著走近我,摸了摸我的頭,“我的小笨豬怎麼了?”
我愣愣地抬眼看他,眼前的他陽光著笑臉,關心地垂眸看我。
這麼純真的眼神,他能有什麼騙我的呢?
要是他家的事情,那我今晚就再認真地問一問他好了。
“沒事,我剛從醫院回來。”
說到醫院,顧涼山的眼神微微變了變,不過也沒說什麼,隻是道,“下次你去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點了點頭,打不起精神,進大廳裏去的時候,貴婦人已經在家,就坐在複古繡花椅子裏,我低著眼進去,顧涼山摟著我的肩。
吃過晚餐,顧涼山不知道有什麼事,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我跟著他到了門口,眼看著巷子那一頭的他坐上了車,我才返身關門。
往回走沒幾步,見到貴婦人穿著一身的絲質睡衣,立在大廳門口。
眼看著就快要到近前,我還沒糾結出自己該說點什麼話,貴婦人卻先開了口。
“跟我來,我們談一談。”
她的麵色很不好,帶著我很熟悉的恨意。
我也不怕,壯著膽子跟在她的身後上樓。
終於是到了這一天,她終於是要找時間單獨跟我談了,是實在按耐不住了嗎?還是因為她這幾天才有空?
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能掉以輕心。
跟她來的這個臥室,我沒到過,不過這個老宅子那麼大,平常沒事我也不會亂走,沒到過也是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那扇大門,又跟顧涼山奶奶臥室的大門一個樣,那些花紋和雕刻的圖案,簡直是同一種模樣。
雖然說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我看著,就是覺得有些別扭,畢竟,一個女人和一個老人的臥室門,為何要刻的同一種花紋圖案?
況且,下邊一樓的小客廳裏,那扇被緊緊關住的門,也是這些圖案模型。
“坐。”貴婦人指了指她對麵的小沙發,麵色居然不是剛才那沉著的樣。
我坐了下去,接著便有穿著灰色旗袍的女人給我們泡上了茶。
貴婦人似乎一直很忙,我來到老宅子兩三天了,除了吃晚餐的時候,她會在之外,其他的時間,幾乎見不到她。
這不,剛一見,這麼單獨的時間裏,就被她叫來了。
“木木,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想必也已經知道我叫你來談一談的原因。”
她喝了口茶,優雅的舉止。
跟前的我的茶杯裏,也冒著絲絲點點的熱氣,可我沒喝,我隻是直起眼看向她,“抱歉,我並不知道。”
這話我還真沒說謊,我是真不知道到底她想跟我談什麼?
聽罷我的話,她笑了,纖細的手把茶杯放下。
“既然不懂,那我就直說了,我要你離開我們家顧涼山。”
她笑著,紅唇妖嬈裏,又來這句話了。
我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跟我說過這個句子了,可我的印象裏就是有過這句話,而且就是她貴婦人對我說的。
默默咽了下口水,我握著自己的手,鎮定鎮定再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