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褒義,這是恨意裏帶著的貶義。
“你來幹什麼?”
我警惕地站到顧涼山跟前去,仰起頭看著不斷走近的貴婦人,語氣也不善起來。
正欲繼續說點什麼話,顧涼山卻一把拉住了我,我疑惑轉頭看他,但他卻沒看我,隻是越過我一步,麵色很冷。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還不是星期五。”
麵色冷,語氣更冷,幾乎算是咬著牙帶著恨,顧涼山也不喜歡這個貴婦人,我懂。
“誰人規定我隻能星期五來?”
貴婦人挑著紅唇笑,“涼山,我本來顧念著你的病,沒打算這麼快跟你挑明開,但既然你這麼大膽,膽敢擅自離開我的視線範圍,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有些人講話,就是這樣麵不對語,明明嘴裏說的話這樣惡毒血腥,可她的麵色卻是可以揚著個紅唇在笑。
怎麼,是要告訴眾人她的話一定說到做到,還是隻是裝腔作勢妖惑眾人?
“顧林臨,你別說得一副這天下就是你說了算的姿態,你下的那些咒語,你使用的那些下三濫手段,在這個科學時代是被討伐製止的,你別以為你有點權勢有點地位就可以不顧法律胡作非為,你那點權勢那點地位,還不是拜顧氏所賜?你別忘了,涼山才是顧家的第一繼承人。”
這麼一長串的話,冷冰冰又陰冷冷的話,出自一向話不多言的蒙山叔叔。
我和顧涼山的眼都不自覺地轉向了一邊的蒙山叔叔,他也正好朝我們看來,眼神裏帶著安撫的意味。
夜晚的鄉下,風冷,氣也冷,白天的燥熱都失去了溫度,在風兒的吹拂下隻敢散發著點餘溫,在這漆黑的夜晚空氣中苟延殘喘。
蒙山叔叔的這些話,就好像一劑定心丸,讓我在這已經微微轉涼的夜晚中稍稍安心。
我不自覺握緊了顧涼山的手。
“我說不說了算,我們走著瞧。”
她還是一如既往勾著紅唇笑,又走近了幾步,邪魅的眼別著看了看身後燈光微弱的小木屋,笑得更是得意滿懷。
“不要以為一點點鄉巴佬的小手段,就對付得了我。”
她繼續走近,妖嬈的眼盯住我身邊的顧涼山,“小涼山,你最懂我的手段,從小到大也領教過不少,所以,你任性的時間最好有個度,不然把我真的惹怒了,他們這些人的下場,不會有多好。”
此刻的她,就像個大人在教育個小孩子,順帶著警告他任性最好有個度,否則後果自負。
可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台詞,真的讓人撓肺惡心啊,顧涼山明明是個已經成年的男人,而且按輩分來說,她貴婦人可是他的小姨!
血緣關係不是這樣鐵錚錚的事實嗎?她為何一點也不顧忌?
這關係輩分,這真的是亂得可以!
霎時間,因為想到這樣的關係,我的腦子揪麻麻的一團亂,抓著顧涼山的手也不自覺越來越緊。
許是注意到了我的舉動,顧涼山低下眼來,環住我的肩膀,暖暖的氣息圍繞著,我不定又不安的心終於是微微落回了個地麵。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定什麼在不安什麼,隻是聽到貴婦人這樣的話,我就是害怕,害怕顧涼山又要不得已被帶回那個古老幽深的老宅子去了。
這樣暖人俊逸的男孩子,就該是被眾人擁護著疼愛,而不是這樣委屈可憐著連自己的命運都被個自己恨極了的女人操控。
我多心疼他呀。
“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出來,如果你要顧氏,那我們顧涼山給你,求你別這樣折磨他,別這樣抓著他不放可以嗎?”
我多心疼他的最後,就變成了說的話很是豪門小說範,說完了,果然就看見蒙山叔叔和顧涼山都忍不住朝我看來。
可我哪裏還顧得及什麼呢?眼裏隻有貴婦人又大笑了的醜惡的臉。
她已經不止一次地對著我這般揚著嗜血的紅唇大笑了,這樣的她,陌生又熟悉,可不管是陌生還是熟悉,我都恨極了她。
“我抓著他不放?文木,你可搞搞清楚,別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來對我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