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出校門的時候，司機已經等在了門口。
我上了車，立即問，“顧涼山下班了麼？”
司機是個憨厚的阿叔，彎著腰，回答著我的話，“少爺還沒回來，他說讓我先接您回家。”
我點了點頭，他這才關了門，然後繞到駕駛座。
車子緩緩駛出校門口，我不禁打開窗四處張望，可一切平靜又正常，並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想了想，我出聲，“顧涼山每天都做什麼，你知道嗎，李叔？”
我沒回來之前，顧涼山的司機就一直是李叔，一直到我回來了開始上上學，李叔才被顧涼山派來接送我。
李叔開著車子，慈愛著聲音，“回小姐的話，少爺一般每天都是忙公司的事。”
他的回答，也一概得很。
想必也問不出什麼吧，我把自己靠進椅背裏去，“去老宅子吧。”
李叔聽罷，回話道，“可是少爺說讓您回家等他......”
我突然有些煩躁，也反感於這樣的話，“就去老宅子。”話語頗有些賭氣的味道。
李叔沒辦法，隻好把我送到了老宅子。
我下車之前，對李叔道，“李叔，你不用擔心，我會自己跟顧涼山說的，放心。”
實在是他一副很擔心自己會被怪罪的模樣，讓我不忍心。
走進小巷子裏去的時候，晚霞的光把我的身影往後拉長，我一步一步朝著裏麵走去，心情沉甸甸得如同自己的腳步聲，踩在那石子頭上，也踏在自己的心上。
母親大人和蒙山叔叔不知道去哪裏，不見人，隻有幾個傭人正在忙活著，見到我都紛紛停下手中的活來跟我打招呼。
我看著他們手中都拿著清掃的工具，疑惑著隨口問，“你們這是做什麼呢？”
盡管有些明知故問，但我記得，老宅子的清潔時間一般都是固定的，而且還是顧涼山奶奶定下來的規矩，一般不輕易改。
而今日，很明顯地不是周五。
“我們正在打掃，文木小姐。”其中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傭人回道，她的手上拿著一把掃把，而另一個傭人的手上拿著抹布。
他們似乎，正在擦洗著側廳裏的門窗。
我抬步往裏邊走，側廳裏，後邊的那扇門，還是緊緊關著，而顯然那扇門並沒有被擦到，我不禁疑惑，“這個門，怎麼不擦？”
聽罷我的話，傭人們都朝著我這一邊看來。
我很清楚地看到她們在見到我指著的那扇門時，眼神裏都一閃而過的慌，那種慌，說不出來到底是何種神態，隻是，似乎是某種禁忌的東西，突然被我無知地問出來。
剛才那個回答我的傭人愣了下後，才急忙回道，“老夫人說，那扇門不用擦。”
我點了點頭，剛還想問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了顧涼山奶奶的聲音。
“木木，回來了？”
她穿著舊式的旗袍，一身的墨綠色，花白了的頭發挽成髻，似乎身體還好，今日的氣色比往日都好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