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嗎?答應我好嗎?
這樣的話,李深又怎可能說不好呢?
她的手,似乎在我背後抬了起來,可最終沒碰我的背,隻是輕輕地環了環我的肩。
一下一下地輕柔著手,可我感覺得出來,她在僵硬,她在顫抖,她在忍耐。
“好,木木,我答應你。”
她的聲音溫暖如初,她的眉眼溫柔如初,她的言語也溫潤如初。
可我知道,從此以後,我們再也不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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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允到來的時候,李深已經走了。
他拿著束十分火紅的玫瑰從小巷子口走進來,見到我站在那裏發呆的模樣,酷酷地一手插口袋,一手捧著玫瑰吊兒郎當地走近。
“文小木,你一個人在這裏發什麼呆?不會是專程來接我的吧?”
他邪寫地笑著,還沒走近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忙抬手把眼睛擦拭,低著頭閉了又閉睜了又睜,這才抬眼看他。
到我跟前了,他把玫瑰往前一伸,塞到我的懷裏,十分開心地道:“幹嘛那麼愁眉苦臉的啊?本王子的到來有那麼讓你爽?”
我沒什麼心情陪他貧嘴,而這個玫瑰,對我這個已婚少女來說實在是不合適,忙把玫瑰塞回他手裏。
“圭允,你這花我可不能亂收。”
說完了,我轉身進門。
圭允卻把我拉住,“名花雖有主,我也可以鬆鬆土啊。”
圭允不耐煩了,白眼一翻,又把玫瑰塞到我懷裏。
“拿著,不然老子多沒麵子啊?!”
見我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圭允又回過身來,“走啦,這就是祝福你們領證了而已,瞎擔心個什麼鬼!”
他的口氣不好,大概被我這麼個模樣弄得無奈了。
這下,我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了,愣在哪裏有些尷尬,圭允這麼個大男人,怎麼感覺比我還孩子?
圭允率先走進去的,我拿著花走在後麵。
還沒走到大廳,顧涼山就過來了,一把拿過我手裏的玫瑰。
轉身塞給了圭允,“還敢撩我老婆,嗯?”
圭允把玫瑰一抱,不屑地看了顧涼山一眼。
“就你有老婆,你全家都有老婆!”
話畢,大步朝著大廳進去了,見到奶奶,他立即笑容滿麵地彎身把玫瑰奉上。
“奶奶,好久不見啊!”
“這小子,哪天收拾他。”
顧涼山咬牙霍霍,牽著我的手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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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話癆藍清和圭允小牛皮那話說得一溜一溜的,整場晚餐下來,氣氛十分地美好溫馨。
蒙山叔叔一如既然地寵著我的母親大人,吃蝦的時候都是他剝的殼,遠的菜都是他幫夾下的碗,母親大人依偎在他的左手邊,笑得像個沉浸在熱戀中的少女。
藍清活潑著話,時不時地跳躍著筷子,跟圭允時不時地杠上兩句,餘風其默著臉看著也就罷了,還得時刻注意著這小妮子是不是要磕碰到哪兒了。
奶年笑嗬嗬地看著一眾晚輩在打鬧和睦,也吃得胃口極好。
顧涼山坐在我的身邊,時不時地幫我夾個菜,或者時不時地轉眼看我。
老宅子裏的暖黃燈光傾瀉下來,在他如畫的眉眼裏喜悅跳動。
而他的眉眼,是好多好多年前我最熟悉的貴氣溫潤。
刹那間,我仿佛看到了好多好多年前,一身貴氣袍子的顧涼山,就坐在我的身旁,揚著純淨又稚嫩的眉眼對我笑。
記得當時年紀小
你愛談天我愛笑
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
風在林梢鳥兒在叫
我們不知怎樣睡著了
夢裏花落知多少
夢裏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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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