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子給的這塊令牌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今晚及時幫了清池和北九淵的忙。
兩人揣著書,冒著雨,連夜便往宮裏行去。到了宮門口,自然而然地就被攔下,清池亮出了令牌,又表明了身份,這才得以帶著北九淵一起進宮。
走在宮裏的漆黑小路上,清池抬頭看向那高高聳立的印天殿,在燈火煙雨中若隱若現。她又神情鄭重地開始犯難:“要怎麼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書還回去呢?鐵定不能讓玄明發現是我們幹的,不然他要起疑心的。”
黑夜也阻擋不住北九淵萬分嫌棄的眼神:“是你,不是我們。真是,你怎麼每次都這樣,做了事還得要別人來給你善後。”
“且不說你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清池道,“我實在想不出,除了這一件事以外,還有什麼事是要你給我善後的。你想得出嗎?”
“連這個你都想不出,難道還要我幫你想嗎?”兩人一路上都在窸窸窣窣地互懟,那細碎的說話聲淹沒在了雨聲裏,也無人聽得見。過了一會兒北九淵道,“你都拿了東宮的令牌,進宮時便有人去東宮傳話了,眼下不去東宮還能去什麼地方。”
“那這書怎麼辦?”
“拿去讓太子幫你還。”北九淵說得雲淡風輕。
清池道:“可這樣一來太子就知道是我們拿的書,萬一他跟國師說漏了嘴怎麼辦?”
北九淵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就不知道忽悠忽悠他?”
誠然,這確實是清池的強項。在北九淵的慫恿下,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她又找回了自己。她挺了挺胸膛,道:“你太腹黑了,打算讓太子去背這個鍋。”
“那要不你來背?”
“不,這鍋他必須得背。”反正他是太子,國師就是知道是他幹的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清池覺得,北九淵的這個提議太英明了。
正逢此時,東宮的人收到了消息,正派人前來接應。太監手裏的提燈忽明忽暗,總算是在慢慢朝北九淵和清池慢慢靠近。
兩人對視了一眼,將彼此一目了然。
北九淵低低道:“你悠著點,唬著太子把這件事辦妥了便是,其他的不要亂來。”
“他好唬嗎?”
北九淵看了看她,“你應該沒問題,但不要太刻意。”
清池胸有成竹:“我辦事你放心。”要是太子知道北九淵如此評價他,不知是何感想。
隨後兩人很有默契地客客氣氣地迎了上去。
不一會兒,太監就躬著身子走到了兩人跟前。雨小了許多,空氣帶著濕潤的氣息,在夜中顯得涼颼颼的,四周剩下淅淅瀝瀝的淺雨聲,宛如雨打芭蕉似的。
“奴才參見戰王殿下。太子殿下聽聞王爺入宮了來,很是高興,特命奴才來替王爺引路。”那太監恭恭敬敬地說道。
清池應承道:“那你且在前麵引路吧。”
一前兩後靜靜走了一會兒,清池忽而又出聲道:“這個時候貿然過來,會不會影響太子休息?”
北九淵如此淡定灑脫地就要清池去忽悠太子,想必不僅僅是清池忽悠人的本事好,還因為太子那人好忽悠。至於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來不及細說,清池卻也知道一點,就是太子是想討好北九淵的,所以讓他幫忙去做一點事情應該不是難事,但怎麼樣做得不露痕跡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