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長衍撚著茶杯的手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清池,隨後淡雅地笑開,道:“清池果然極是聰明,我此次來,便是要為皇上求符的,希望這兩日皇上能安然度過,畢竟再有兩日便是皇上八十大壽了。”
這是一個難得的契機。若是清池能讓皇帝安神這兩日,皇帝自會偏向於信任清池,而更加排斥懷疑玄明。在八十大壽當日,隻要玄明出了分毫差錯,勢必會觸怒皇帝逆鱗。猜忌和懷疑不可能一直憋在心裏,積累到一定程度了,定要尋個突破口爆發。
清池放下茶杯,起身道:“好,我這便去給皇帝畫一道安神符。”
畫一道安神符容易,但清池這一去卻去了許久。等回來的時候,她把安神符遞給北長衍,提醒道:“讓皇上晚上睡覺的時候壓在枕頭底下,需配以安神香,才有安神定魂的功效。白天的時候若是想做人認真、集中心力,也可佩帶這安神符。”
北長衍雙手接過,問:“安神香是何種香?”
清池對他笑了笑,眼底裏卻絲毫沒有笑意,反而積累著幾分肅穆之色,道:“這個容易,一會兒我去京中的陰陽店裏找找就會有,找到之後再送去你那裏,你一並送去宮中吧。”
北長衍起身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在家裏等著,到入夜時分再行進宮。”
北長衍走後,清池轉頭望著北九淵,道:“九淵,今日可以上街吧?”
北九淵點了點頭,抬眼看了看外邊的天色,溫聲道:“快午時了,吃過飯以後再出門吧。”
兩人在膳廳裏用過了午飯,又回主院換了身衣裳,便相攜出門去。
到了街上,清池不同以往那麼歡實,無心逛街,而是和北九淵一起徑直去陰陽店裏買東西。她心裏在盤算著什麼,北九淵豈會不知道,北長衍特地來找她要符,也不會是那麼簡單。
這次要徹底除掉玄明,需得同北長衍裏應外合。
北九淵略略挑了挑眉,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道:“陰陽店裏的安神香與普通的安神香有什麼不同?”
清池道:“當然很有不同。普通的安神香隻是香氣聞起來很放鬆,身心也由此而放鬆,有沒有效果其實全憑心境。你看皇帝那樣的情況,大抵燃再多的安神香也無濟於事。而陰陽店裏的安神香,”她頓了頓,“陰陽店裏沒有安神香,隻有鎮魂香。”
北九淵不喜不悲道:“鎮魂香,聽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簡而言之,鎮魂香並不能舒展心魂除去魔魘,隻是暫時地鎮住心魂而已。”清池道,“要是遇到什麼驚人的刺激,還是會反彈的。鎮魂香不是誰都能用,需要咒術催啟才行。”
北九淵微微凝眉道:“所以你給齊王的不是什麼安神符,而是催啟鎮魂香的符咒?”
“是。”清池抬頭見他麵色溫沉,便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太冒險了?”
北九淵垂著眼簾看下來,“你才知道?若是讓玄明近了皇上的身,他會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