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放下筆,眼中的淚落在紙上,濕了字。迎春輕輕的撫摸著宣紙,好像撫摸著母親的臉。
背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你……怎麼了?”
迎春手一滯,忙背過身擦了眼淚,一回頭,孫紹祖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什麼時候進來的?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
迎春一臉平靜的說:“我沒事。”迎春說完站起身,走到窗口:“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孫紹祖走到案前,低頭看著宣紙上的詞,並沒回答迎春:“你會填詞?”
迎春回轉身,上前要拿案上的宣紙,孫紹祖手疾眼快的把宣紙先一步拿離書案。孫紹祖跳到一邊,眼睛沒有離開宣紙:“你的字寫得不錯,詞嘛……”
迎春上前就要搶,怎奈孫紹祖哪裏肯給迎春,二人一爭一閃,在屋中轉了起來。
迎春杏眼圓睜:“你快還我!”
孫紹祖嘴角一揚,把宣紙幾下子折起來,塞到自己懷裏:“夫人就把這樣一首感傷的詞賞了我罷。”
迎春看著孫紹祖把宣紙塞到了他的懷裏,大氣,卻不好再伸手去孫紹祖懷裏搶,迎春咬起牙來。
孫紹祖像沒看到迎春惱怒的樣子,悠哉哉的坐回到椅子上:“找我有什麼事?”
迎春翻白了眼孫紹祖,把玉手一伸:“我看上了一間鋪子,給我錢,我要盤間鋪子。”
孫紹祖挑起了眉毛:“賈姑娘,你倒不如去打劫的好,伸手就朝別人要銀子?要知道一間鋪子的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迎春翻起眼睛來:“可謂‘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不朝你要,朝誰要去?”
“不過賈姑娘你的這句裏麵,好像沒有提到買鋪子的事,隻有穿衣,吃飯呢。你看看,你沒有一絲不掛,也沒有吃不上飯啊。”
迎春臉一紅:“你個臭流氓閉上嘴,你才一絲不掛呢。”
孫紹祖忽然起了繼續逗迎春的心,他壞壞一笑:“賈姑娘提得是啊,要不,我現在就一絲不掛給你罷,正好賈姑娘也在這裏,便宜些你好了。”說完,孫紹祖站起身,解起了自己的外衣。
迎春一看孫紹祖要解衣服,嚇得小臉變了色,怒喝道:“你……你要做什麼?!”
孫紹祖一抬頭:“一絲不掛啊。”
迎春啊的一聲,衝出了門,跑得那叫一個快,居然帶起些許塵土來。
孫紹祖環視下空無一人的房間,笑著正了正衣服。這就跑了?膽子也太小了,平日裏看她像個女霸王似的,關鍵時刻居然就膽小如鼠,還嚇跑了。自己現在終於知道怎樣再對付她的潑辣了。
孫紹祖坐了下來,從懷裏拿出那張宣紙,又看一遍上麵的詞。迎春的字很娟秀,而且詞也塞得工整,隻是,整篇詞充滿了傷感,好似她一直對某一個地方充滿著依戀。
剛才看她還落了淚,孫紹祖從沒想到過她也會流淚,更別提看到了。在孫紹祖的眼裏,這個賈府二姑娘一直是個潑辣,野蠻的一個富家小姐。當孫紹祖看到迎春落淚時,心下一疼,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不願意看到她落淚。他喜歡看到她的笑,其實她笑起來很美,會露出兩顆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