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沒想到邢夫人會好意思提起這事,迎春笑了笑:“太太問這些,是何意思?”
邢夫人眼睛一立:“你老爺向你借二千兩銀子,就算你沒有二千兩,也總有五百兩罷,你怎麼能不管你自己的老爺了?要知道,老爺可是你父親,你能不管自己父親了麼?”
迎春眉毛一挑:“大老爺現在也在這裏,那我就實話告訴了老爺太太,慢說我沒有二千兩銀子,就是有,我也不能借給大老爺。”
賈赦聽得迎春說出了這話,怒喝道:“你個大逆不道的畜生!”
身邊的美豔女子忙撫著賈赦劇烈起伏的前胸,含嬌帶嗔的勸起賈赦不要生氣。賈赦被美豔女子撫得,臉色慢慢緩了過來,也不管邢夫人和迎春,握了握美豔女子的手。
美豔女子嬌笑了聲,推開了賈赦的手,在賈赦耳邊耳語幾句,賈赦眼睛發出亮光來,捏了把她的粉腮。
賈赦和美豔女子這樣全無顧及的調笑,令邢夫人臉色有些灰白,但是還是沒說一句話,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迎春也不理會幾個人,自顧自喝起茶來。
“二姑奶奶這話可就錯了。”說話的正是那個美豔女子。
迎春看了眼那個女子:“你是哪個?”
“我是老爺新納的妾,我叫妙顏。”美豔女子似笑非笑的答著迎春。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莫顏,隻聽說是個丫頭,現在竟然有手段令賈赦納了她為妾,看來手段還真非一般。
迎春又看了眼坐在一邊的邢夫人,見有些邢夫人忌憚的眼神,看來這位新姨娘並非等閑這輩啊,能把賈赦哄得眼中無他人,令正妻邢夫人大氣不敢喘一下,看來這個妾不簡單。
賈赦聽著妙顏開了口,語氣順和了不少:“這是你小姨娘,二丫頭,你過來見個禮來。”
迎春笑了起來:“老爺,我們賈府素來是重規矩,懂禮儀的。在外,我們不能丟了宮裏娘娘的臉,在內,我們也要給小輩們做個榜樣才是。姨娘隻是半個主子,這裏有老爺太太在正座上和我說話,哪裏輪得到一個奴才來開口。”
迎春的話一落,妙顏的臉色一變,賈赦先罵起來:“作孽的畜生!你給我閉上嘴巴!”
妙顏眼中含著淚,上前扯住了賈赦的衣襟,嬌滴滴的叫了聲“老爺”,似有千般委屈,不能訴說一樣。
妙顏的一聲“老爺”,賈赦的骨頭都要酥了,看著眼前委屈的心頭肉兒,賈赦更是惱得不行,他拍了拍妙顏的手,厲聲向迎春喝道:“你快給我跪下,給你小姨娘賠個不是,就罷了,不然,小心我揭了你的皮!”
迎春坐在椅子上,放下茶杯:“老爺,我跪老爺太太容易,但是讓我跪個姨娘,我要先向老太太示下,看看賈府是不是有這個規矩,我在賈府這麼久,還真不知道此道理。”
“你……”賈赦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卻不能說出一句反駁迎春的話。
妙顏眼珠一轉,卻搶先說道:“二姑奶奶,先不提此事,我想問問你,老爺養你一場,你怎麼能說出這樣大孝的話來,就是有銀子,也不給老爺?這話說出來,就該被打死了去,我來問你,如果要算,就從頭來算,老爺養你長大多少兩銀子?老爺把你風光嫁出去,多少兩銀子?”
迎春眯起眼睛看向妙顏,看來這位小姨娘還真是巧舌如簧,懂得避重就輕,能拿著不是當理說,難怪賈赦會把她帶在身邊呢。
迎春笑了起來:“小姨娘話說得倒巧,我一個出嫁的女兒,老爺要銀子,為什麼不從公中出呢?能過明路的,老太太和太太會不許麼?還有,我也聽得說,老爺要銀子是要建別院,要和小姨娘你一起尋歡作樂用。就為這樣的事,我定是不會同意的。我不能因愚孝,敗壞了賈府的門風,敗壞了老爺的名聲!”
迎春冷眼看向妙顏:“我勸小姨娘也安份些,莫再生事,賈府能買進你來,一樣會賣出你去,你可仔細了,別惹了老太太,那時候老爺也是保不了你的。”
妙顏聽完迎春的話,“哇”的一聲哭倒在賈赦的懷裏,抽抽嗒嗒哭成一團。
賈赦本就生氣,現見到迎春把自己的心頭肉氣哭了,一邊低聲哄著妙顏,一邊指著迎春大罵:“畜生!今天我要不揭了你的皮,我就不是這府裏的大老爺了!”說著要下人們去拿家法來,要親罰迎春為妙顏出氣。
這裏正鬧著,有丫頭來回,說老太太遣人問,這邊鬧什麼?
迎春知道自己的人已經把此事告訴給了賈母,心下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