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祖打破了屋中的沉默。
“雪姍,你說夫人與人私通,被你發現了,是不是?”
“是的,老爺。”
“然後夫人與自己的奴才王奶娘一起陷害你,對不對?”
“對,老爺。”
孫紹祖說到這裏,忽然身子探向薑姨娘,眼睛直直的對上薑姨娘的眼睛,薑姨娘不免有些心慌,避開孫紹祖的眼睛,臉上有些不自在起來。
良久,孫紹祖的話,卻慢慢從薑姨娘的頭頂上傳過來:“雪姍,我原以為你是個老實人,並沒想到,我看錯你了,你是個即蠢笨、又自以為是的女人。”
孫紹祖一席話,驚得眾人都沒回過神來。
孫紹祖靠在椅背上,緩緩說道:“雪姍,你說夫人是為了陷害你,說是你偷了娘娘賜的珠花,是不是?”
薑姨娘抬起頭,看向孫紹祖:“是啊老爺,夫人的意思,就是要殺人滅口,來遮蓋住她那些說不得的事情……”
孫紹祖冷冷的打斷了薑姨娘:“那我來問你,雪姍,夫人陷害你,她為什麼要把珠花放在祥月樓裏寄賣呢?”
薑姨娘身子輕微一晃,糟糕,自己怎麼忘了這事了。薑姨娘後背湧上一股涼氣來,她強作鎮靜的說道“這……也許是夫人想銷毀了證據罷,放在自己身邊,倒是不如賣出去的好,淨心不是。”
孫紹祖冷哼一聲:“雪姍,祥月樓可是都中出了名的首飾樓,夫人不怕此事鬧到娘娘那裏去麼?夫人那不是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薑姨娘不語,低著頭,腦子裏快速的盤算著如何回話才妥當。
“說啊!”孫紹祖厲聲的喝道,嚇得薑姨娘一哆嗦。
“我……我猜想,可能是……夫,夫人和娘娘關係不薄。是啊,老爺您細想,夫人和娘娘是堂姐妹,定是夫人了解娘娘的性子,有把握娘娘不會責罰夫人的。”
孫紹祖端起了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抬頭對繡橘說道:“孫喜家的,給我掌薑姨娘的嘴,直掌得她肯交待整個事情的原委為止。”
繡橘早已經氣得不得了,往自己家主子身上潑這樣的髒水,任是她這麼溫和的人,都自己火冒三丈了。現在繡橘得了孫紹祖的一句話,她脆脆的應了聲,走到薑姨娘麵前。
早有兩個婆子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薑姨娘,薑姨娘驚慌的抬頭看向繡橘:“你……”繡橘也不多話,挽起袖子,對著薑姨娘的臉狠狠的抽下來,打得薑姨娘一綹頭發散落了下來,垂在臉頰上。
“你……你敢……”薑姨娘的下一順話還沒吐出來,被繡橘又是一巴掌打了下來。
繡橘咬著牙,心裏默念道,我看你還害不害我們夫人了,我看你還搞不搞出這麼多的事來了。
氣極的繡橘抽得薑姨娘慘叫不止,薑姨娘從來沒想到繡橘這樣一個平日裏溫和的丫頭,此時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她哪裏明白,繡橘是在替迎春出氣。
迎春垂下頭,覺得眼裏熱熱的,她不曾想過孫紹祖會信任她,更不曾想到孫紹祖會這麼機敏,找到整個事件早上人遺忘的關鍵。迎春吸了下鼻子,眼睛瞥向孫紹祖,但見孫紹祖正好也看向自己,他眼裏有化不開的柔情在閃動。夫妻一瞬間的凝望中,兩顆心貼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