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迎春就聽司竹稟告,全府上下都在悄悄議論薑姨娘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薑姨娘陷害夫人不成,被老爺發現,由此,被老爺罰到家廟裏去了。而老爺對夫人的維護,大家也見得分明,如果說從前下人們是表上對迎春恭敬的話,現在大都服服帖帖的。
分不清“大小王”的下人們,還真是少之又少呢。
迎春一笑,卻沒說什麼,她心裏始終想著另一件事。迎春叫進來了小翠,詳細了問起來王奶娘那邊的情況。小翠仔細想了一會兒子,一一回了迎春。
迎春不語,和王奶娘聯係的不可能是薑姨娘本人,應該是冰葉。但是冰葉和王奶娘用了什麼樣的手法聯係,竟然連小翠都全然不知呢?
想了很久,迎春沒想出來什麼,她打發小翠出去了。
迎春抬頭看向窗口,槐角正拿著一小袋粉末,倒在一個破杯子裏,輕輕攪動著,然後慢慢倒在萬和梅裏的花葉間。
司竹問槐角:“你這是做什麼?”
“前幾日萬和梅生了蟲了,把萬和梅的葉子都咬食了,我這是向花匠要了些藥,撒在花盆裏來殺蟲啊。”
難道是……迎春腦中靈光一閃,忽的,她從座上站起來,急急的叫了繡橘:“繡橘,你快遣人去打聽打聽王奶娘在莊子上的情況。”
繡橘雖然不明白迎春有什麼事,但是見迎春臉變了顏色,忙要向外走。此時小翠又進來了:“夫人,厚樸奉老爺的命來見夫人了。”
迎春腦中閃過一絲不祥來:“讓他快進來。”
厚樸進來給迎春施了禮:“夫人,老爺遣小的來給夫人送個信,莊子上的人來報,王奶奶服了一種毒藥,命在垂危。”
迎春立著的身子晃了晃,繡橘和澤蘭忙在兩邊扶住迎春。
厚樸又道:“老爺已派了人帶著好大夫去了,老爺問夫人可要派人去?”
迎春對著厚樸搖了搖頭:“不,我……要親自去,要快。”一字一句,迎春說得清清楚楚。
繡橘和司竹幾個驚得忙攔道:“夫人,莊子上那麼遠,您怎麼能親自去呢?奴婢也知道您掛念王奶奶,隻是如果您在路上有個閃失的,您可讓奴婢們如何向老爺交待啊?”
迎春卻並不理會幾個丫頭,拿起自己的鬥篷,披在身上。繡橘和司竹勸了又勸,此時站在一邊的厚樸卻說了話:“夫人要去也無妨,老爺說如果夫人要去,就讓小的和文元跟著夫人一起去,文元現在在院門外候著呢。”
迎春看向厚樸,隻見厚樸微垂著頭,不再說話。原來孫紹祖早就想到迎春和王奶娘感情非同一般,出了這樣的大事,迎春定會要親自去。所以遣了身邊兩個得力的小廝跟著自己一起去。
他是那樣的了解她,迎春除了吃驚,就是感動了。
繡橘和司竹也有些愣了,老爺同意了?老爺居然會想到夫人要去,還派了小廝跟著。
繡橘有些不放心:“夫人,我陪您一起去罷。”
迎春搖了搖頭:“不行,你留在府裏,有個大事小情的,你還要幫我奪度著,我帶著司竹和澤蘭一起去,再帶上幾個媳婦。你且放心,怎麼說還有厚樸和文元呢,如果他們不穩妥,你們老爺會派他們兩個麼?”
繡橘還想說什麼,迎春又道:“槐角,你也留下來,幫襯幫襯繡橘,也就一天的時間,我定會回來的。”
迎春交待完,起身走出房門,朝院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