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惠瑩含笑著拉住了迎春的手,她現在是真真實實的要感謝這位三嫂了。
迎春善解人意的岔開了話題:“對了,三妹妹,你快過生日了罷?”
孫惠瑩一怔,馬上又笑了起來:“可不是嘛,三嫂不提,我都差一點忘記了。”
“十七歲的生日雖然不是大禮了,我這裏也要為二妹妹好好辦一辦。”
孫惠瑩心裏滿是感激,臉上的笑還有些羞愧:“三嫂待我,實在是太好了。隻是我從前不懂事,常給三嫂沒臉兒,三嫂不會怪我罷。”
“二妹妹,我們不是說了,這些個話都不再提了麼?”
孫老太太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啊,今日尤其外道了,都是自家人,卻要分出兩家話去說。好了,瑩兒,你的生日就交給你三嫂辦罷。”
迎春和孫惠瑩相視一笑,迎春就告退了。迎春走了,孫惠瑩和孫老太太又說了兩句話,也退下去了。回到房中,孫惠瑩心情大好,拿出做到一半的繡鞋,急忙趕做起來。
兜鈴走過來勸道:“姑娘休息一會兒罷,一雙鞋子,也不消姑娘這麼勞神費力的去做啊。”
孫惠瑩連頭也沒抬起來:“還是快些做罷,我想著早些做完,再給三嫂送去穿穿,也是我的一番情意。”
兜鈴笑著,也不再攔了。
五日後,孫惠瑩的生日宴在孫府裏熱熱鬧鬧舉辦了,迎春特意請來了彤雲戲班來。當孫老太太和孫惠瑩見台上出現的是彤雲戲班的名角,都禁不住露出了吃驚的表情。都中的人誰都知道,彤雲戲班是極出名的,就算花大錢,也未必能請得動人家。迎春今日居然請來了彤雲戲班,可見迎春在孫惠瑩的生日宴上花費了多大的苦心。
孫老太太轉回頭對著還在四處張羅的迎春說道:“你好好的過來陪我聽戲罷,別忙去了,有事讓孫喜家的去辦。”
孫惠瑩也在一旁叫迎春:“三嫂,快過來罷,你也累了好幾日了,快來好好聽聽這一出戲,這個花旦可是很出名的角兒呢。”
二夫人是個極有眼色的人,她見孫老太太和孫惠瑩都叫迎春,心裏知道這位弟妹已經很受老太太和妹妹的喜歡了,於是她走過去,拉住迎春,帶到了孫老太太這邊來,二夫人把迎春按在椅子上,笑道:“可是不許再忙了,你再忙,我們這些個人怎麼好意思坐著看戲呢。”
二夫人的話一出,孫惠瑩連忙點頭,拉著迎春的手不放,非要和迎春一起看戲。
迎春隻得笑著坐下來,戲此時就開始了,一家人坐下來津津有味的看著戲台上的唱念做打。
熱鬧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每個人都很高興,為能看到彤雲班子的戲,為能打發無聊的時光,更為能吃上一頓不需要花半兩銀子,卻足夠豐盛的盛宴。
但是,有一個人卻很是氣不過,那就是陳姨娘,當她看到孫老太太和二姑娘孫惠瑩招呼迎春時,坐在後麵的她眼中暗暗冒起火來。這幾日,陳姨娘正為老爺不來自己這裏而想辦法呢,一直沒怎麼往孫惠瑩那裏去。隻是短短幾天,孫惠瑩竟然忽然待迎春極好了起來。這令陳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陳姨娘怎麼可能讓自己從前所做的事而半途而廢呢,她低下頭,搓著手中的帕子。夫人有辦法,自己也有對策。想到這裏,陳姨娘平靜的抬起頭,繼續看著台上的戲,心裏卻已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陳姨娘讓香舍幫著自己抄寫經書,她帶著小丫頭出來直往孫惠瑩的院子裏來了。
孫惠瑩聽見小丫頭報了聲“陳姨娘來了”,就見陳姨娘含笑踏進屋裏來。“二姑娘做什麼呢?好幾天沒見你了,二姑娘可好?”陳姨娘依舊熱情如火,孫惠瑩站起身笑著讓過了陳姨娘,命丫頭們端茶擺點心,然後又坐下來做起繡鞋來。
陳姨娘見孫惠瑩淡淡的,並不像從前一樣熱絡,陳姨娘湊著趣對著孫惠瑩說:“原來二姑娘在做鞋子啊,嘖嘖,看看這一雙巧手,不僅模樣好,手也巧,真真是仙子下凡了。”
孫惠瑩隻是不鹹不淡的笑了下,並沒說什麼。
陳姨娘自然不甘這樣,她扭著身子,湊近孫惠瑩:“我這幾日一直在忙著抄經,是夫人讓的,說什麼抄經是為老太太祈福,依我看,夫人是不想我來姑娘這裏走走。夫人的心,我不說,姑娘心明眼亮的,也是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