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走遠後,不遠處矮丁香叢中走出了奕彩和茯苓。茯苓直到現在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上,她已經完全被剛才的一幕給驚呆了。這是一個當家主母麼?簡直是潑皮小子一個。
她茯苓也不是沒見經過什麼場麵的小丫頭,自家的夫人和姑娘也是極厲害的。就說自家夫人,能把欺負到她們頭上的族親辯得無一句回駁的話。再說自家姑娘,才那麼大點的年紀,但是見到一群族人衝到她們家來,麵不改色的幫夫人出謀劃策,屢戰屢勝。自家的夫人和姑娘都是讓茯苓極佩服的人,但是今日,她發現,原來自己隻是井底之蛙,人外有人啊。
自家夫人再厲害,隻會用嘴皮子挑理占理。自家姑娘再厲害,隻能躲在夫人身後,場麵不敢上一下。而這位孫夫人呢,完全不同了。平日裏見她溫文爾雅,今日她的身手快得讓人咂舌。特別是剛才製服孫家二公子那招,簡直就是快得驚人。茯苓沒見過說書先生講的大俠,但是她敢肯定,這位孫夫人定不會輸給哪位大俠半分。
“姑娘……三,三夫人好厲害啊!”
從茯苓哆嗦的聲音,和呆傻的表情中,奕彩知道,茯苓已經被這位三表嫂給震住了。其實奕彩自己都被三表嫂給驚呆了。打架!嫡母和庶子打架!還許使詐,居然還是以詐致詐!
這一件件,猶如鐵錘一樣一下下沉重的砸在奕彩的頭上,砸得她頭發漲,心發慌。三表嫂完全打破了常理當家主母的形象,讓奕彩看得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了。如果說小孩子耍個賴還好說,畢竟是個孩子,大人也不會和孩子一樣計較了。而這位三表嫂,偏偏就是較了這個真了。
當奕彩看到孫成浦通的一聲悶響倒在地上時,她的心頭一驚。三表嫂果然厲害啊。從一開始,奕彩隻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順便通過這個熱鬧,自己也了解下三表嫂這個人。而現在看來,三表嫂做得超出所有人的想象。你不是出手了麼?那我就用你的手去打你的臉!這招使得太過完美,幾乎讓孫成浦輸得灰溜溜加沒體麵,連還句口都是自掌其臉。
奕彩緊抿著雙唇,從她來到孫府裏,已經看到了孫成浦待迎春的不屑及不滿。迎春卻始終都對孫成浦很好。連她這個外人也看得出來,迎春還是很在意孫成浦的。但是,今日的事使得奕彩明白,迎春的在意是有底限的,不管是誰,隻要觸到了她的底限,她都會反擊,而且是徹底的反擊。
奕彩垂下眼簾,這個三表嫂,有手段,有心機,也夠潑辣。這樣的女人不要說是三表哥,就是她也是對三表嫂充滿著好奇。而且,這樣美麗且又於眾不同的女子,應該是男人最喜歡又不能忘懷的那種罷。
奕彩悠悠的一歎,難怪三表哥隻在三表嫂的房裏休息,難怪三表哥對其他的女子從不斜視,難怪三表哥即使在外人麵前,也毫不遮飾對三表嫂的濃濃愛意。一切都源於這個特別的三表嫂。
想到這裏,奕彩望著腳下一片新綠,輕聲對茯苓說:“我們也該回去了。”
茯苓點點頭,“姑娘也出來半天了。”
迎春主仆三人進了自己的院子裏,紫蘇遠遠就見司竹和槐角扶著迎春進來,紫蘇連忙跑過去,“夫人您這是怎麼了?”
司竹急急對紫蘇說:“快別說了,把夫人扶進去才是正經。”
澤蘭和桂心聽到聲音都出來了,幾個丫頭七手八腳的來扶迎春,迎春幾乎被她們給架進了正房裏。到了正房的裏間,司竹輕輕的卷起迎春的褲角,桂心“啊”的一聲叫起來,隻見迎春的雙膝都已經滲出血來。
司竹罵起桂心來:“還隻顧著叫什麼啊,還不快去拿藥來!”
桂心連忙去找藥,澤蘭手疾眼快的拿個手巾來擦迎春滲出的血。
槐角在一邊說:“我看要請來大夫才是啊,看看夫人哪裏還摔壞了。”
幾個丫頭一聽連忙咐和著,司竹就要往外走。
迎春連忙叫住了司竹,“請什麼大夫啊,隻是擦傷而已,沒大事的,磕一下碰一下不算什麼的,你們不用這樣緊張。”
澤蘭眼淚竟然掉了下來,“夫人說的是哪裏的話,出了血了,不知道會有多疼呢,夫人倒說得這樣輕巧。”
迎春望著變了顏色的丫頭們,笑著說:“好了好了,看看你們一個個啊,我真沒事,也不用請大夫,把那個創傷藥給我塗上些就是了。你們啊,真是大驚小怪。”
澤蘭望著迎春的傷口,喃喃的說道:“還不知道老爺回來了會怎麼罰我們呢,連夫人都沒照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