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津嫣來了,迎春忙叫津嫣進來。津嫣笑著說:“三夫人,這裏是老太太讓奴婢拿給三夫人一些的水果,都是特特讓人從莊子裏拿過來的,極新鮮的幾個樣兒。”
迎春笑著讓津嫣回去謝過老太太,津嫣就回去了。迎春覺得一陣陣犯困,隻想再睡一會兒。迎春躺在小炕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司竹的聲音傳了來,“夫人,奴婢有事想和您說一說。”
迎春連眼皮都不想抬起來,她閉著眼睛說:“什麼事就說罷。”
“姨老太爺來了,去老太太那邊了。”
迎春猛然睜開眼睛,不年不節的,他來做什麼?自從上次姨老太爺被孫老太太趕走之後,姨老太爺和孫府裏就再沒什麼來往,就連陳姨娘那裏,姨老太爺也再未遣過一個人來瞧瞧。像任由著陳姨娘自生自滅一樣。
迎春起了身,司竹馬上幫著迎春重新梳理了頭發。迎春一邊望著鏡中的自己,一邊對司竹說:“姨老太爺不是個省事的,他去老太太那裏也隻怕沒什麼好事,我們這就去瞧瞧,別讓老太太那邊再吃了姨老太爺的什麼虧。”
迎春說著扶著司竹的手,往孫老太太這邊而來。才到了院門口,丫頭津嫣見了就和迎春輕輕的擺了擺手,迎春一見,進了一邊自己先前住的屋子,津嫣也跟了進去。“怎麼回事?”迎春進了屋子裏就回頭問津嫣。
津嫣低聲說道:“姨老太爺和老太太在裏麵開始還好些,後來就一聲高一聲低的,老太太才叫人去請陳姨娘來呢。奴婢想著三夫人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姨老太爺為人欠妥當,我怕三夫人吃了虧。”
迎春笑著對津嫣點點頭,“你倒是個懂事的丫頭,難怪一直在母親這裏服侍。我還是進去瞧瞧才放心,母親自己一張嘴,一會兒陳姨娘再來了,我怕母親被氣壞了身子。再者,我是這府裏的夫人,我也不能凡事置身事外不是。”
津嫣想想也是,叮囑迎春:“姨老太爺如果什麼話不中聽,三夫人切勿往心裏麵去才是啊。”
迎春點點頭,扶著司竹出了門,往孫老太太的正房而去。早有小丫頭挑起簾子,迎春進了正房。隻見正座上的孫老太太麵有慍色。姨老太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上拿著的竟然是一旁盤子裏的點心。
迎春一挑眉毛,這位姨老太爺倒是不用招呼,自在得很。
孫老太太一見迎春進了來,臉上緩和了些,把迎春招手叫過去,“好好的你怎麼跑過來了,你現在要小心些身子才是啊。門外的丫頭也是,怎麼沒攔著你讓你回去歇歇呢。”
迎春微笑著回道:“母親倒不必叫我,我也是才眯了一會兒子,現在起來正好出來逛逛,我聽丫頭說姨父來了,我怎能不過來看看姨父呢。”
姨老太爺這時候才把一對眼珠子從點心上移開,望著迎春的小腹,哼了一聲,端起杯子喝起茶來,等姨老太爺放下茶杯才說道:“我倒不須你來瞧我了,沒你來瞧,我倒好些。”
迎春笑得天真浪漫,“既然姨父不想看到我,那我也就不久留您了。”迎春朝著門口說道:“來人啊,送客。”
赤裸裸的驅趕,縱是再沒臉沒皮的人也受不住這樣的話。姨老太爺雙眼瞪得滾圓,手顫抖的指著迎春,“你……你……”
迎春笑了起來,“還是姨父會說笑話,這已快晌午了,我又不是那要下水田的農婦,我臉上哪來的泥呢。”說完,迎春先咯咯的笑起來。
一屋子的人全都極力的忍著笑,忍得最辛苦的要數孫老太太。孫老太太緊抿著嘴,端起茶來,順理成章的終於張開了嘴,茶盞蓋子遮住了孫老太太的嘴,沒人看到那蓋子後麵笑著的嘴。
姨老太爺臉漲得發紫,他心裏知道自己說不過迎春,把頭扭向孫老太太這邊,“姐姐,你倒是瞧瞧,哪有這樣子的晚輩,生生的就來趕我了,難道這是你孫府待客的規矩?”
孫老太太把遮住的茶杯蓋子放下來,淡淡一笑:“我倒是沒迎兒這般的魄力,想著來往都是親戚兒,卻最後也沒落下個什麼好來,倒不如像迎兒一樣,至少心裏是暢快一些的。”孫老太太說著,望向了立在一邊的迎春,一笑,嘴裏吩咐著丫頭們:“你們怎麼這麼沒眼色,眼見著你們夫人是有身子的人,就讓她這樣站著麼?還不快給她搬把椅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