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和孫紹祖躺在床上,夫妻二人都望向床頂。“你說,沈大人會不會幫賈府裏?”
孫紹祖枕著一支手臂,“不知道,賈府裏那樣傷害舅兄,你想想,才是幾歲的孩子,就已經被所有人拋棄了,還是他的至親之人,你不讓他恨,不要他怨,可能麼?”
迎春垂下眼來,聲音低了些,“我知道有些難為沈大人了,可是,人若是背負著仇恨過一輩子,豈不是在為難自己麼?我隻想大哥忘掉這些,縱是他不能幫忙,我也不怨他。”
孫紹祖抽過手來,擁住了迎春,“你倒心細,想來舅兄有你這樣一個妹妹,也算是大幸了。”
迎春輕輕的依在孫紹祖的懷裏,“我想著,此事還是由你再去尋些朋友看看罷,畢竟,你也是在朝堂上行走的人。”
孫紹祖想到了福慶王,自家主子是不會去幫賈府的。這樣的大事,旁人避之不及,又豈會去幫呢。望著黑暗中的妻子,孫紹祖聽著迎春輕弱的呼吸聲,忽然想著,若是迎春有一天知道了自己和福慶王的關係,又知道自己做所一切的目的時,會是怎樣的表情。想到這裏,孫紹祖不安的挪動了下身子,鼓起勇氣,想把自己和福慶王的事告訴給迎春。“迎兒,其實我……”
迎春抬起頭,打斷了孫紹祖,“我知道你是新任的少卿,自然要謹慎些,不可太過張狂了。但是,那裏是我的娘家,你看看李柏逸或是其他幾個朋友可曾有熟人沒有?”
孫紹祖見迎春會錯了意,隻好“嗯”了一聲,把一肚子的話,又咽了回去。
夫妻兩個又錯過了一次交心的機會。
翌日中午,小芸從外麵進了來,“夫人,沈大人讓奴婢帶一句話。”
迎春忙問小芸,“他怎麼說?”
小芸低著頭,“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迎春不再說話,這於沈子恒來說,已經是盡力了。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其他倒好說些。迎春吸了一口氣,“小芸,你再去告訴給沈大人,說我……多謝他了。”
小芸退了出去。
這時候,小翠進了來,“夫人,錦紋來了,看那樣子,好像是大姑娘出事了。”
迎春大驚,“快讓錦紋進來。”
錦紋眼中有淚,進來就跪在迎春腳下,“夫人,大姑娘不好了。”
迎春望著錦紋,急急的問,“到底是如何了,你且快快道來才是啊。”
“大姑娘今早說頭有些疼,想眯一會兒子,奴婢就服侍大姑娘先睡在美人榻子上。想著可能是大姑娘昨晚著了涼,並未疑心別的。可是,大姑娘竟然從早上睡到中午,奴婢想著大姑娘會被餓壞了,就去叫大姑娘,可是……可是任憑奴婢怎麼叫,大家都沒醒轉過來。”
迎春隻覺眼前發黑,她一抬頭,望見了一旁的司竹,“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打發人請大夫。”
司竹這才回過神來,答應著急匆匆的出去找人去了。
迎春這裏帶上槐角和紫蘇及幾個媳婦子,留下桂心和雨惜的奶娘照顧著雨惜,急急忙忙的朝雨淩的院子走去。
迎春進了雨淩的院子,沉下臉來,讓槐角把院門關上,迎春吩咐道,“把大姑娘院裏的下人們都給我叫到院子裏來,不許放出這院子裏的一個人,若有人敢踏出這院門一步,先打五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