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為什麼?
老人端起茶碗慢慢品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秦意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主動道:“可以提幾個問題嗎?”
老人垂著眼簾,沒有作聲。
秦意當他默認,“敢問尊駕姓名?”
查了這麼久都沒有查到他的身份,又知道薑祐寧的事,來曆肯定不同尋常,知道他的身份或許更方便查證當年的事。
但是他沒有回答,顯然不想告訴她。
這在秦意意料之中,不願告訴就不願告訴吧,以後可以慢慢查,還是先打聽其他消息:“你認識我母親嗎?”
這個人明顯對薑祐寧知之甚多,很可能對她母親也有了解,那麼他是不是對當年母親的去向也很清楚?她們在美國那些年是不是在別人的監視下?而母親當年在這裏麵又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有沒有牽扯進來?牽扯有多深?
老人放下茶碗,眼簾沒抬一下。
秦意繼續問:“那你知道她的存在嗎?”
老人雙手自然放在雙腿上,緩緩合上了眼,進入冥想。
“有多少人知道我母親的存在?當年的科研隊知道嗎?”
還是沒有回答,秦意換了個問法:“我母親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身邊的?他們當年有沒有公開關係?”
仍是沒有回答。
秦意看著他,他麵容淡漠平靜,仿佛已經屏蔽了周遭一切,但是人閉上了眼睛有時候反而更敏銳,秦意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視線,費盡心思把她弄到這裏來,現在卻這副態度,這或許是他的考驗,也或許是他故意拿喬。
不管他是什麼意思,秦意沒有放棄提問:“還有什麼人知道我的存在?當年我母親去美國有什麼人知道?”
“當年科研隊的沉船事故他做的,還是別人的做的?”
“他的資料到了誰的手上?李新意的筆記是誰留下的?”
“他究竟為誰效力?”
“他現在在哪?”
秦意連續提了幾個問題,得到的全是靜默。
她知道他應該是不會回答這些問題,最後仍然提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他現在,還活著嗎?”
老人無動於衷,仿佛沒有聽到,麵對著室內唯一的小窗,暮色從小窗透進來,剛好落到他麵前。
濃鬱的暮色中,茶香水霧嫋嫋縈繞,營造出靜謐安詳的氣氛,很適合冥想。
但是秦意卻沒有心思感受這份寧靜,她看著老人,“既然您沒有別的事,那麼我先告辭了。”說著行了個禮,起身就走。
“你就這樣走?”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秦意頓住腳步,“我想知道的你都不會告訴我,那麼我留下來也無用,想必您來這裏也冒了一定的風險吧,既然您不想說,那麼還是趕緊回去吧。”
說罷抬腳就走。
她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不想再留下去。
不論這人出於什麼目的帶她來這裏,也不論他問而不答是什麼意思,既然沒辦法回答她想知道的問題,那麼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