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在她耳邊低聲道,“祝福你,希望你可以等到你要等的人。”在她錯愕不已,瞪大雙眼時,他已瀟灑地轉身離去。
會等到要等的人嗎?
沈雅風幽怨的望著遠方,隻要他出現,就算被全天下的人嘲笑,被全天下的人拋棄又怎樣?
秦玥見她一臉傷感,還以為她鍾情於秦陌言,正為秦陌言的離去而傷心,剛邁出半步想上前安慰,卻又握著拳頭停了下來,他的心情是複雜的,那天晚宴,秦陌言曾親口向他承認喜歡雅風,可這麼快就變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像秦陌言一樣,如果日後冷落了她,拋棄了她,她受到的傷害不是更大麼?
他垂下頭,他在思考,思考自己對她到底是一時的迷戀,還是真正的淪陷。
秦天則在等待,他在等待秦玥的決定,這次求親本也是一次政治謀略,如果秦玥不肯放棄,那他也會堅持到底,反正後宮中少一個多一個女子也無所謂,但是有了她在,沈家便多了一份忌憚,而他則少了一分威脅。
台下的喧囂並沒有幹擾到台上的人,三人各懷複雜的心情沉默著,即使薄薄的衣衫被汗水濕透,烈日烤得人快窒息,他們也還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著。
沈府後山的亭子裏,一名白衣男子毫無生氣的靠在柱子上,失魂落魄的看著手中的畫卷,畫上是他和沈雅手拉手風遊山玩水的情景,而落款正是鳳沂南。
鳳沂南,也就是失憶後的鳳無憶。
“鳳沂南,總算找到你了!”海選結束以後,鳳沂南還是沒有到會場,蘇安然再也坐不住了,便拉著沈慕琛回府找他,把沈府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他。
鳳沂南絲毫沒有感應到她的熱情,頭也未抬,淡淡的拋來一句,“少夫人找我何事?”
十天前,三位皇子輪流到府上提親,蘇安然見時機已經成熟,便讓沈雅風把她和鳳沂南之間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他,當時,得知實情的鳳沂南一聲不吭就走了,然後沈雅風就身患怪病,兩人再也沒有見過麵。
蘇安然搖搖頭,走到他麵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畫卷,嚴肅的問道,“鳳沂南,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雅風的心思你還不明白麼?”
鳳沂南眼中浮現出痛苦的神色,喃喃道,“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何況,以我現在的身份,根本給不了她任何承諾。至少二皇子是真心喜歡她,能給她幸福。”
“秦陌言那是演戲呢!再說,誰說你的身份給不了她幸福?”蘇安然也沒時間給他解釋那麼多,“誰說進宮就能過得幸福,雅風的為人你還不知道?難道你一定要把她推到深宮冷院,讓她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才甘心麼?”
鳳沂南還是一臉痛苦的搖頭,“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你不要逼我。”
蘇安然快要氣瘋了,怒吼道,“我逼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招親大會?你知不知道雅風會在眾人麵前露出她的容貌,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她患了怪病!你讓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承受那些閑言碎語?”
鳳沂南猛然睜大雙眼,突然站起來往外跑,可剛跑出幾步又停了下來,猶豫不決道,“或許,二皇子不會介意的!”
上天啊!蘇安然快要氣瘋了,真想拿錘子敲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的構造。
“鳳先生,你喜歡四妹嗎?”沈慕琛突然插嘴,他瞪著雙眼,鼓著腮幫加了句,“就像我喜歡小媳婦兒一樣的喜歡。”
鳳沂南愣了愣,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但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對沈雅風還是有一些特別的情愫,比如,看到她笑,他也就自然而然的勾起唇角;看到她不開心,他就變著法兒的哄她;聽說她病了,他便急著為她尋藥;就是剛才,聽到她的事,他也馬上失去理智,想要立刻趕到她的身邊。
或許,這就是喜歡吧。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慕琛雙眼散發出璀璨的光芒,笑道,“啊,原來鳳先生是喜歡四妹的,四妹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奶奶說喜歡一個人就要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傷害。我就是這樣保護小媳婦兒的哦,鳳先生也應該保護四妹!”
鳳沂南輕聲重複著“喜歡一個人就要保護她”,突然,他轉身向亭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二少爺,謝謝你!”
雅風,不要怕,我來了,我馬上就會到你的身邊!
鳳沂南在街上急速奔走,也不管撞到多少行人,撞到多少小攤,他一心隻想快點趕到沈雅風身邊,以至於根本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飛奔而來,在旁人的尖叫聲中,他被狠狠地拋到空中,然後摔向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