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他什麼表示也沒有,一個人埋頭喝了很多酒,回到房間後,他吐得滿身都是,我親手幫他換下衣服,擦淨身體,剛想離開卻被他抓住了手,他說,淩逍,不要走。
我捂著嘴巴跑到涼亭,坐在地板上無聲地哭了起來,我不敢太大聲,怕被人發現,我不想別人看笑話。
“地上涼,要哭就坐到凳子上慢慢哭。”
我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涼亭裏還坐著一個男人,大紅的衣衫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詭異,我立刻認出他:白雲兮。他那張逆光的臉上看不清楚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裏,我並沒有聽到嘲笑的意思。
我抹去臉上的淚水,等氣息平穩了以後才回答道,“表哥說笑了,雲羅並沒有哭。”
白雲兮並沒有拆穿我的謊話,轉身望向幽深的湖水,輕聲笑道,“弟妹,你看這湖水多漂亮。”
我默默走到他身邊,隻見水麵上灑下破碎的燭光,夜風吹來,蕩漾起條條皺紋,真的很漂亮。
站了一會兒,我開始覺得冷,現在已經是深秋,我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衫。
我忍不住抱緊雙臂,突然感覺一陣暖意襲遍全身,他將身上那件紅色張揚的外衫披在了我的肩上。我朝他笑了笑,說道,“謝謝!”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眼神寵溺,就像皇伯伯和父王經常做的那樣。我有瞬間的失神,竟然鬼使神差地朝他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像我經常對皇伯伯和父王做的那樣。
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還笑出了聲,他的聲音像舒徹的清風,讓人感到舒適溫暖。
他說,你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可愛。
他說,你恬淡淺笑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他說,你還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需要人寵著。
他說,讓我來寵你吧。
我的心跳得很快,除了沈青書,他是第二個讓我的心跳得那麼快的男人。
當他的手環上我的腰時,我顫抖了,我推開他,驚慌失措地跑了,卻不能抑製狂跳的心髒。
跑回院子,我才記起,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
猶豫兩天,我還是決定找機會將衣服還給白雲兮,親手還給他,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我不能讓他誤會我是耐不住寂寞背著丈夫偷情的女子。
吃過晚飯,我跟著沈青書一起回去,在經過白雲兮身邊的時候,我用極低的聲音告訴他四個字,子時涼亭。
當我走進涼亭,白雲兮已經等候多時了,我將衣服還給他,然後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表哥,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女人,我不會背叛自己的丈夫。”
他好像很開心,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他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笑道,“傻丫頭,你想到哪裏去了,表哥的意思是像哥哥一樣的寵你。”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
他笑得更大聲了,捏了捏我的鼻子,語氣似乎很無奈,“真是個傻丫頭,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忍不住又朝他扮了個鬼臉,奇怪,為什麼在他麵前我會如此放鬆,絲毫沒有在沈青書麵前時那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後來,我真的把白雲兮當做哥哥了,有煩心的事,高興的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告訴他。他會在我煩心的時候逗我開心,在我高興的時候和我一起傻笑,然後寵溺的揉著我的頭發說一句,“真是個傻丫頭!”
其實我一點都不傻,我知道他在看我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寵溺以外的東西,那是我以前望著沈青書時眼中也會有的東西。
在沈青書又一次傷害我的心後,我在白雲兮麵前毫無顧忌的放聲大哭起來,他伸出手臂緊緊地抱住我,這一次他沒有用好聽的聲音勸慰我,而是用痛苦無比的聲音在我耳邊低聲道,“雲兒,你這樣我好心痛。”
我的淚水濕透了他的衣襟,他捧起我的臉,那麼小心,像是捧著一件珍寶,他的嘴唇溫柔地落到我的臉頰,吻去我的淚水。這一次,我沒有推開他。
當他進入我的身體時,我感覺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看到我痛苦,他好看的眉毛心疼地皺在一起,他不停地吻著我的耳垂,一遍一遍說著愛我,愛我一輩子。
如果沒有被沈慕琛撞見我們的事情,我可能會一直是那個在白雲兮懷裏撒嬌的沒有長大的孩子。當我驚慌失措地麵對沈慕琛那張憤怒的臉時,白雲兮突然出手打暈了他,並迅速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塞到他的嘴裏。他解釋說藥丸可以讓他忘記所有的事情。
我愣住了,這個反應靈敏,心機深沉的男人,還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寵我愛我的男人嗎?
在我一邊擔憂我們的事情暴露,一邊享受著他給的愛時,蘇安然出現了。
我還以為她會像一般的大家閨秀那樣毫無趣味,竹兒卻向我報告了她的一舉一動,什麼和下人一起捉迷藏,帶著沈慕琛逛街,和沈慕琛一起學武術等等,偏就她花樣多!愛折騰也就罷了,居然奶奶也由著她,沈清越和沈雅風和她也很是親近,更要命的是白雲兮居然也對她感興趣了。
明明嫁給一個白*,居然不哭不鬧,天天還笑得那麼開心,我有些嫉妒她的豁達開朗了。
曾幾何時,我也擁有純粹簡單的笑容,可現在,即使在白雲兮麵前,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虛假,因為越接近他,我越覺得看不透他。雖然他沒有告訴過我他的事情,但是我從父王那裏了解到,他父親威武將軍由於刺殺成王爺被判死刑的事情,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對皇帝伯伯和沈府的恨意,所以我越來越不確定他是真的愛我,還是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