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室內隻開著一盞昏暗的床頭燈,燈光被燈罩暈染成橘黃色,顯得溫和而又柔暖。
季晴初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身子疲軟酸疼的厲害,昨天被折騰了很久,身上脖頸上,都留有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
忍著腰肢上的微疼,隨便從床上拿了條毛巾裹著身子,睨了一眼身旁還睡著的男人,他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絲昨夜的歡愉,壓下心底那股厭惡,她倉亂的去了浴室,打開涼水狠狠的衝洗著自己。
在她急匆匆竄進浴室關上門的那一刻,床上原本沉睡的連之,突然睜開了眼睛,那雙漆黑的眸子,深邃而不帶半點惺忪,仿佛星空嵌入其中,比琉璃鑽石還要璀璨漂亮。
望著浴室玻璃上,映出的女子模糊身形,他的眸色溫柔的,仿佛盛滿了皎月的光輝,素來冷酷的五官輪廓,都柔緩了幾分。
可是當餘光瞥見牆上時鍾顯出來的時間,是七點差一刻時,他沒來由的就一陣煩躁,感覺身體裏仿佛有一股躁鬱的煩悶,怎麼也驅不散,就連眉眼裏的溫柔,也逐漸的被戾氣替代。
他猛地掀開被子,邁著長腿,朝著浴室走去,一把就推開了浴室門,裏麵傳出一聲低低的尖叫,不多時,便是女子似吃痛,又似享受的喘息聲,隱隱的還夾雜著女子的哭罵聲。
片刻後,裏麵的聲音漸漸變弱,連之抱著幾乎站不穩的季晴初出來,將她身上的水漬擦幹淨,拎起被子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
整個過程,他做的看似粗魯,可又透著微不可查的小心翼翼,生怕弄傷了她。
可從頭至尾,季晴初沒有一點受用的意思,甚至在他要給她擦拭未幹的頭發時,厭惡的一巴甩開了他的手,嗤了一聲,冷笑道:“不用你假好心,七點整,剛好一天一夜,五千萬可以打到啟訊賬戶上了吧?”
連之握著毛巾的手一頓,瞳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絲絲縷縷的涼意,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連之突然直起身來,站在床側,五指緊緊攥著毛巾,因為用力過度有隱隱的顫抖,頃刻,屋子裏像是冰雪寒氣彌漫,涼的叫人禁不住打顫。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駭人的逼迫,壓的季晴初有些微微的膽顫,可一想起父親辛苦經營了半生的公司,隻能硬著頭皮,狀似平靜無懼的,對上連之那雙黑不可見底的眼睛。
“五千萬,我們之前說好的……”
見他沉默不語,季晴初怕他反悔,抱著被子坐起身子,又字眼清晰的說了一遍。
連之的五官一下子就更加陰翳了,削薄的唇抿出一道很淩厲的線條,瞳色陰沉的死死的盯著季晴初,眼裏像是洶湧團聚著一股怒氣。
須臾,握著毛巾的手,突然的高高地揚起,季晴初嚇得下意識縮了縮腦袋,以為他會把毛巾摔到自己臉上……
半晌後,卻隻聽見連之那種森涼的,似笑非笑的嗤笑聲響起:“季晴初,你可真夠狠的,五千萬,就把自己賣的這麼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