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吃,眼淚不住往下冒。
吃著吃著,胃一緊縮,胸口一悶,忍不住開始劇烈的嘔吐,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通通都吐了出來,吐在咖啡色的羊毛地毯上。
她不斷地嘔,不斷地嘔,嘔到隻剩下清水……
然後,她整個人仰躺在地上,盯著客廳的頂燈,木木地發呆。
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她心裏暗暗地問自己,現在的她不用再供兒子了,她該做些什麼?該往哪裏去?
這些天,她就這麼反反複複的睡、吃、睡、吃、睡……
她不喜歡吃的,都是瞎吃,她也不喜歡睡,因為一睡著,她就會做一個惡夢,這個惡夢就是兒子被撞飛的記憶,這個夢反複地糾纏她,糾纏她。
這些天,唐毅沒有找過她,她心裏想,他這次大概是對她徹底放手了吧?
這樣也好……
蔡淑玲來找她,她故意裝作不在的樣子,她不想見蔡淑玲,不想讓她浪費口舌安慰她,她很累很累,她不想去應付她。
就這樣,她像隻遊魂一樣過了一周,一周後她接到一個電話,是王曉東導演的電話,他在電話裏跟她說,讓她好好準備一下,下周要進組到f市拍戲,f市在很北的地方,那裏天寒地凍,現在還在下雪呢!
掛了電話,顏露從地上坐起來,她知道她應該做些什麼,她有眉目了,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工作,對,就是工作,努力工作!
她要用工作來充實自己,忘記所有一切悲傷的事情……
對,工作,就是工作,這就是她以後的生存目標,她應該這樣的。
顏露於是又振作起來了,她洗澡洗頭,打掃衛生,出去買菜做飯。
正當她提著一袋子菜回家時,她在門口看到一輛炫目的勞斯萊斯,就在她門口。
車裏的人見到她來,司機下車開了車門,一位身著旗袍的中年女人從車上下來。
顏露一眼認出了她,她正是唐毅的母親:鈕文嵐。
鈕文嵐下車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落在她的房子上,眉頭不禁微微一挑,眼神裏明顯充滿著嫌棄。
看到鈕文嵐,顏露心中大概已猜出她想幹什麼了。
她走近過來,向鈕文嵐微微行了個禮,並尊稱她為“夫人”而不是“伯母”,她心裏很清楚,鈕文嵐並不想跟她太親熱。
“顏小姐,介意請我進屋喝一杯咖啡嗎?”鈕文嵐盛氣淩人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問道。
“當然,如果夫人不嫌棄陋室,我很樂意請你喝一杯咖啡。”顏露落落大方地道。
她大方的態度讓鈕文嵐微微一怔,顏露意外的識大體,這讓她有些意外,不禁又打量起顏露。
的確,她長得很漂亮,隻不過身世實在是太壞了,她不允許這樣的女人接近她兒子!
顏露領著鈕文嵐進屋,剛進玄關,見到屋內的擺設,鈕文嵐雍容華貴的臉上再一次生上一抹嫌棄,顏露的家看在她眼裏是不堪一擊,真的又醜又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