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誠。”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你要把我關在這裏多久?”
男人頓了一下,靠近她的臉,額頭抵著額頭微笑,“天長地久。”
“如果我要死了呢?”她沉默了兩秒鍾,輕聲問道。
“你不會死的。”梁子誠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不會讓你死。”
一個人想死是攔不住的,但是她,不是一個想死的人。
“嗬嗬嗬嗬……”蘇姚卻忽然笑了起來,原本薄薄的白色被子上麵暈染開了嫣紅的血跡,一點一點,變大變多。
像是雪地上滴落的鮮血,觸目驚心。
“你?”梁子誠刷的一下抽出她放在被子裏的手,手腕的地方不斷的溢出鮮血。
“割腕這種事情要做起來還是挺麻煩的呢。”蘇姚有些惋惜的看著自己的手腕,上麵有一道深深的傷口,不斷的往外溢出鮮血。
“剛剛我可是嚐試了好久,但是割的太輕的話,一下子就止血了,我還割了好幾次呢。”
她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著什麼無足輕重,她根本就不在乎的事情。
梁子誠緊抿著唇盯著她的臉,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蘇姚聳了聳肩,“我也知道你很快就能叫人倆搶救我,甚至不需要去醫院。”
她臉上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就像是病態的人抓住了最後的機會,不管受了多大的傷都要去抓住。
“我想之後你就會更加的禁錮我的自由,第一點就是讓我的手腳都不能動,或者是把房間裏麵所有可能變成尖銳物品的東西都丟掉。”
“杜絕我尋死的可能性。”
“但是,一個人想要死的話是攔不住的。”蘇姚聳聳肩,這麼長時間了,原本一直很疼的手腕也疼的麻木了,她的唇色有些蒼白起來,卻還是笑著道,“當然,你要是一定想要攔著我的話,完全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直接把我弄成一個廢人,以後隻能躺在床上,然後通過輸液來維持我的生命。”
她看著梁子誠難看的臉色,笑起來,一時間甚至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誰才是瘋子,“但是你會這麼做嗎?”
她說的沒錯,梁子誠不會這麼做。
正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臉色難看到這種樣子。
蘇姚在心裏微微放鬆了一口氣,她當然是不想死的。她掛念著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蘇蘇,eva,還有未來的許多事情。
所以才選擇了這種幾乎百分之百會被救回來的死亡方式,就算是梁子誠不會放了她,也有個警醒。
至少能讓他有所忌諱。
“你舍不得死的。”梁子誠忽然笑起來,一隻手抓起她的手腕,在傷口的地方舔了一口,腥甜的味道。
“就算是你現在做出這些事情來,也隻不過是想走而已。”他的表情憐愛又無奈,像是在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充滿了寵溺的感覺。
蘇姚忽然打了個寒顫。
“你要是想死的話,現在就不會在我麵前說這麼多了。”他繼續說著,起身找了一個醫藥箱回來。
“雖然說傷口看上去很嚇人,但是我仔細檢查過了,還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
梁子誠從箱子裏麵拿出繃帶和藥水,用酒精消毒之後給她上藥。
他低垂著的臉看上去很認真,一時間甚至有種能迷惑人的錯覺。
“用什麼割的?”藥棉在傷口上輕輕擦過,有點癢,也有些疼。梁子誠的動作很溫柔,聲線也很平緩。
蘇姚沉默了一下,“瓷片。”
男人挑起一邊眉毛,掀開她的被子找到凶器,隨手就把已經被弄髒的被子扔在地上。
“啊啊真可惜。”他惋惜著,“這套咖啡杯都是我給你挑選的呢。你看,小雛菊的圖案和小鳥的形狀。”
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給她看,碎裂的瓷片上的確是能看出來雛菊的花紋。
“你這樣就像是在對著籠中的金絲雀展示著它的水槽有多麼的精致美麗。”蘇姚瞟了一眼,冷冷道,“你覺得它會接受你的好意嗎?”
白色的繃帶一圈一圈的纏繞在手腕上,梁子誠笑了笑,不置可否。
手腕的地方還是有些疼,但是感覺上已經被弱化了不少。雖然還是不太舒服,但是已經是可以接受的範圍了。
蘇姚自己小心的活動了一下手腕,確定了關節沒有受損才悄悄鬆了口氣。
“去洗個澡吧。”梁子誠收拾著醫藥箱,淡淡道,“我等下會拿被子過來換上,折騰了一下也快十點了。”
“你不是說女人的容貌是很重要的嗎?熬夜可是你美貌的大敵。”
睡覺?
她怎麼可能有心情睡覺?
蘇姚警惕的坐在床上,一雙眼睛黏在他身上,說不出的警覺。
“我本來覺得應該沒有讓你害怕到現在這種程度的,真是抱歉了。”梁子誠說著,雖然說著抱歉,但是他臉上的神色完全沒有半點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