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一邊這麼對薑成楠說著,心裏一邊嘟囔著:這個案子明明就是薑成楠的,根本跟她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薑成楠憑什麼要求她去找別人做試稿?而且就算是首席設計又怎麼了,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大老板,可以隨隨便便就命令整個公司的人嗎?
“你在開口講每句話之前,都不知道先過過腦子嗎?我又不是搜索引擎,沒有義務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今天你到底有沒有能力去讓那些設計師聽你的話跟我沒關係,一周之內我要看到的是結果。如果誰沒交上來這些試稿,那我就會認為這是你的問題,我是不會留下一個有問題的人做我的助理的。”
薑成楠說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好像真的不管是發生了任何意外情況,那這個做錯了事情的人都隻會是可可,也隻能是可可。
其實這一刻,可可真的特別想要開口問問薑成楠,到底他是討厭她哪一點,為什麼口口聲聲說的不滿都是想要開除她?是不是薑成楠也跟其他人一樣聽說了她是走後門進來的,覺得她一點真本事都沒有,所以才要這麼對她的?
要是薑成楠真的是這樣想的話,那她隻能說薑成楠的思維真的是未免太膚淺了一點,為什麼走後門進來的人就一定沒本事,一定不努力呢?他自己不也不是通過正常渠道麵試進來的嗎?那他怎麼就沒覺得自己做的有哪裏不好呢?
但是最終,可可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隻不過是咬緊了下唇,一聲不吭地站起身拿著那份資料走出了薑成楠的辦公室,走向了大辦公室。
其實很多道理,當她來到這個城市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明白了。
隻是她一直不願意去坦然地麵對這個社會,麵對這種現狀罷了。
她也曾經天真的以為,這個社會並不是哪裏都是那麼糟糕的,蕭家的人不用正眼瞧她,那裏的環境令她不舒服,也許一旦離開那個地方來到新的環境,就算是重生了。
也許一旦離開蕭家,那些俗套的、陳舊的、肮髒的社會法則就會發生改變,這個令她討厭的社會,就會變得招人喜歡起來。
可現在看來都是一樣的,這裏跟蕭家並沒有什麼不同。
有身份的人才能做上等人,才能說上句話,而那些沒有身份的人,永遠就隻有被人差遣,呼來喝去的份兒。
所以,她知道自己要是真的想要有朝一日不過這樣的日子,把這份被人訓斥的仇給報回來,也沒有什麼快捷途徑,隻能是不斷努力,讓自己成為比薑成楠更加優秀厲害的人。
等真的到了那一天,無論是薑成楠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也好,或者是她根本不再在乎薑成楠對她是怎樣的態度也好,她都不至於再像今天一樣覺得這麼難堪了。
被人徹頭徹尾的羞辱了,卻又無力反駁,這真是令人太不舒服了。
當可可走到大辦公室以後,便拿著那份資料一一跟設計師們聊過了,可是他們一共十幾個人,有九個人根本就不肯理會可可到底在講什麼,而還有一個人則是直接拿起可可胸前的牌子看了一眼,見上麵寫著“助理”兩個字,便直接挑眉道:“原來是助理啊,那正好,我現在口渴,你下樓去給我買一杯鮮榨的橙汁。”
可可生氣地一把將自己的胸牌從他的手裏奪了下來,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你服務不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
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些設計師不肯聽她說話也就罷了,竟然在這種時候還使喚她去做東做西,難道他們是覺得她一個人可以做他們所有人的助理嗎?
那個設計師在聽到可可的話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活像是可可說了什麼足以嚇壞他的話一樣。
“excuseme?這位小姐,你認得中國字吧?你的工牌上麵寫的清清楚楚,你是設計師助理,而我是設計師,所以你為我服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這裏是五十元,下樓右轉,謝謝。”他說完這句話,將五十元錢拍在可可麵前,神態之中寫滿了施舍。
這還不算完,他轉過身去的時候又很“順手”的將可可剛才放在他桌子上的資料全部推在了地上。
可可見狀,終於忍不住了,彎腰撿起那份資料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字正腔圓又無比大聲道:“你有跟我廢話的功夫,早就把橙汁買回來了。肚子上那麼多贅肉,一看就是脂肪堆積過剩,還不知道多活動活動,是等著做死胖子嗎?”
那個設計師顯然沒有料到可可會對他這麼人身攻擊,臉上活脫脫驚訝地表情倒不是裝出來的。
他突然站起身,用肉乎乎的手掌在辦公桌上使勁兒一拍,問方可可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