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裝著一個人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
如果是以前有人問蕭軒逸這個問題,那他肯定會覺得心裏裝著一個人是負累,是恨,是隱忍,是巴不得將他扒皮抽筋才覺得痛快。
因為他以前會在心裏記掛著的人,全都是因為仇恨,是因為永遠忘不掉的委屈記憶,是他隱忍了十年隻為了有朝一日得以報仇平凡的源頭。
可是現在要是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他應該會笑,然後沉默。
心裏卻覺得像是吃了蜜一樣甜。
說來也真是見鬼的奇怪,明明當初離開家負氣出走的時候,他的心裏是特別討厭方可可,希望就此跟她劃清界限,斷了聯係的。
可是現在他一聽說方可可要來找他,頃刻之間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心裏一下子想起來的都是方可可的模樣,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他承認,可可的手上沒有戴著那枚結婚戒指他是覺得很受傷。
可是現在想想,這好像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大不了等到他告訴她一切真相的時候,他再給她買一隻戒指,重新求婚一次好了。
反正他們還沒有領證,這次的婚禮完全可以不作數,他一定會給她補辦一個更加難忘的婚禮。
他相信到了那個時候,方可可也不可能會再一次把戒指摘下來了。
想到這兒,蕭軒逸臉上的笑容不由得變的更深了起來。
他開車去歐陽醫生家的速度飛快,臨上樓前還不忘記從後備箱裏取了一瓶酒做道具。
上樓之後,他趕緊換下自己身上的西服,從歐陽醫生的衣櫃裏找了一件寬鬆的白色短袖套在身上,又翻出來一條歐陽醫生的睡褲穿上了。
他知道如果方可可看見那件西服,一定會意識到一切,如果這件事情不是他主動跟方可可解釋清楚,而是讓她自己先發現了真相,他想可可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所以在他尚且沒有準備好的時候,還是盡可能的要避免被她察覺到什麼,今天白天的事情就已經是一個意外了,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的意外會再次發生。
心裏這麼想著,他又趕緊起開了紅酒,將那瓶死貴死貴的法國紅酒倒在了馬桶裏一半,緊接著又按下了衝水按鈕。
他一直都相信女人的直接是特別準確而且特別可怕的,所以他絕對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方可可不會發現他嘴巴裏的酒味。
與其躲躲藏藏去漱口,倒不如當著她的麵兒,讓她知道他的確喝了酒,反倒是更加不容易引起懷疑。
可能真的是偽裝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他早已經習慣了用各種各樣的方式跟手段去反偵察,去偽善,不管對方是誰,他都會這樣去做。
他剛從洗手間走出來,就聽到開門聲。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抱著酒瓶坐在了沙發上,表情回歸了往日的木訥,好像白天的一切對他來說不過是黃粱一夢。
與此同時,在門外,歐陽醫生用鑰匙開門的手都是顫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