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苦笑了一下，慶幸自己沒有用這幅麵孔去見成千璟，否則他還不得痛恨他白花了那麼多錢幫她整容？
他不會想要看到這個樣子的她的。
想到這兒，可可找了個洗手間，用紙巾沾水，輕輕擦拭掉了臉上花掉的妝容，又用粉底將妝重新補好。
她知道，她可以流淚，卻不能當著別人的麵流眼淚。
她可以在黑暗的地方一個人默默舔舐傷口，卻不能讓任何人察覺到她是一個心上千瘡百孔的人。
是的，不管是為了她自己的計劃，還是為了對成千璟的承諾，她都必須呈現出一個完美的樣子給眾人。
她長籲了一口氣，頂著幹淨的妝容去了成千璟的病房。
推開門的時候，屋內的沙發上，坐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女人。
杜雨雁，蕭軒逸的幹媽，成千璟的繼母。
她到這兒來做什麼？她擺出那樣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不覺得惡心嗎？
在可可眼裏，杜雨雁來探望成千璟，才是真的黃鼠狼給雞拜年。
“小羽回來了啊。”杜雨雁聽到高跟鞋聲，一回頭就看見了可可，趕緊笑著打招呼。
可可抿著嘴唇，幹脆地喚了一聲，“成夫人”。
“這肚子裏都懷了小璟的孩子，怎麼還喚我成夫人呢？那多外道啊，眼看著就要叫婆婆了。”杜雨雁一直在笑，可卻笑得讓人背脊發涼。
起碼可可是這麼覺得的。
“沒結婚以前，我還是不要逾越了，否則千璟也不會開心的。我叫你成夫人就好了。坐，我給你倒杯水喝。”可可說著便去找紙杯，打算給杜雨雁倒點熱水。
成千璟看著可可待杜雨雁一副地主之誼的模樣，忍不住嘴角上彎。
“你都懷孕了，就別到處忙活了，趕緊坐著歇著算了。否則讓老爺子知道了，還以為是我折騰你呢？”杜雨雁說著起身接過可可手裏的水杯，自己去飲水機那兒接了水。
“小羽，說到懷孕這事兒我還得跟你聊聊。懷孕的人，是不能穿高跟鞋，化妝的，否則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的。你說你懷孕也有日子了，這肚子怎麼一直沒見長，人還瘦的這麼厲害啊。是不是還在為了身材節食減肥啊？這樣可不行，營養跟不上，孩子會不健康的。”杜雨雁滔滔不絕地給可可講著懷孕禁忌，可是聽在可可耳朵裏，卻一直覺得很刺耳。
她是真的懷過孕，可是那個孩子，在還沒有見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因為蕭軒逸死掉了。
可可永遠沒有機會見到那個孩子了。
她很多次做夢都夢見過，那是個女孩子。
可可咬著牙跟抿著唇沒有說話，她盯著杜雨雁的臉，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她恨蕭軒逸，也同樣恨這個視蕭軒逸為親生兒子的人。
且當做恨屋及烏吧。
“成夫人”，這個時候，成千璟突然開口說出了這三個字，還輕笑了一聲。
任誰聽來這語氣都是透露著滿滿的不屑，而非什麼敬重。
“嗯？”杜雨雁難得聽見成千璟這麼稱呼自己，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味出成千璟話裏的意思，就下意識地轉過身看向了他。
“子羽是我老婆啊，懷的是我兒子，該怎麼吃怎麼養有我操心呢，你有那閑功夫還是操心操心自己幾時能抱孫子吧。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姓成，不姓蕭，你說你跟著瞎操的什麼心？”成千璟“嗬嗬”樂著，招手示意可可坐到她床邊，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像是一種霸道的宣誓。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我是過來人，我是長輩，我說這些話都是一片好心。這要是大街上的人，我會管嗎？”杜雨雁被成千璟氣得夠嗆，卻也拿他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