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在方可可的墓前?”成千璟把眉頭皺成一團,他都不知道蕭軒逸竟然還給可可立過墓碑。
最讓他感到詫異的其實還不是這件事,畢竟他也料到了蕭軒逸這個人什麼都做得出來,即使在蕭軒逸的思維裏,明知道方可可死在他的手中,卻還是能夠立個墓碑,便也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
可是成千璟沒有料到,可可自己竟然知道這件事,卻還對他隻字未提。
“對,沒有料到吧?是不是覺得自己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小羽對我的感情是真的。的確,你比我有錢,長得也不比我差,你還是老爺子的親生兒子,有著他名下財產的全部繼承權。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我問過她啊,她堅定不移地告訴我,她不愛你,無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她至始至終愛的都隻是我一個人,這件事兒是你有再多錢也無法改變的。”說到這兒,蕭軒逸緊張的神色微微緩和了一些。
就好似可可的感情,便足以成為他此刻的全部安慰。
“蕭軒逸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話裏都提錢?我錢多錢少你好像比我還清楚啊?你也別把羽兒想的那麼高貴純潔,什麼愛情至上都是扯淡。知道為什麼她現在這麼疏遠我而接近你嗎?因為我前陣子告訴她我破產了,她是以為我沒錢了才會選擇你。你是她現階段能夠遇見的最有錢的男人,你還真以為她對你有什麼愛情?”成千璟冷笑著,一字一頓地對著蕭軒逸說出這半真半假的話,自己都覺得可笑。
他想起來了,前陣子可可在電話裏告訴過他,說自己去了墓地,看她母親。
當時他並沒有對可可的這句話產生任何疑惑,但現在他終於意識到,可可又騙了他。
她哪裏是去看母親,她明明是去看自己。
那個曾經死去的她;那個被蕭軒逸所殺的她;那個明明口口聲聲說要記得一切仇恨,卻又總是忍不住在蕭軒逸麵前放下的她。
他被她欺騙,卻又一次次選擇忽略不見,將這種惡意當做甘願。
可是現在,麵對著蕭軒逸,他忽然沒了再說可可愛他的底氣。
蕭軒逸竟然已經跟她求過婚了,還是在方可可的墓碑之前?她對自己說過那麼多事,有的沒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講了,卻唯獨沒有提起這一件。
說真的,假如可可跟他提起過這件事,哪怕是無意中隨口提了那麼一句,他此刻都不會有這麼失望。
越隱瞞,不就越證明了可可對蕭軒逸的心思,是真的嗎?
她之所以摘掉自己送給她的戒指,就是為了空出手指,等著戴蕭軒逸給她的婚戒吧?
他懂了,現如今自己破產了,對可可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他這個人就開始變得多餘。
閱人無數,終究沒有擦亮眼睛,看錯了人。
成千璟望著手術室上方始終亮起的燈,輕笑了一聲,起身便打算離開了。
既然可可已經有了蕭軒逸,那還要他幹什麼?
當初纏著他信誓旦旦說要複仇的人是她,現如今為了跟蕭軒逸在一起冷落欺騙他的人還是她。
他是看不懂她的心思了,若是蕭軒逸懂,那他也沒有必要非得在這兒妨礙人家。
“你不等她出來了?”蕭軒逸看著成千璟起身要走,有些詫異,他這是要放手了?
可如果他那麼甘心放手,臨走前又為何要說出那番侮辱可可的話呢?
可可絕對不是貪圖富貴的人,這一點蕭軒逸特別堅信。
因為他知道,憑借可可的模樣和性格,找個像他這樣的人,並不困難。
成千璟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他沒有回答蕭軒逸的話,就這麼離開了。
他覺得自己沒有再開口說什麼的必要了,與其在這兒跟蕭軒逸為了可可爭執不休,他還不如去公司把這段時間壓著的合同看完。
於是,手術室外等待可可的人,便隻剩下了蕭軒逸一個人。
成千璟的離開對於蕭軒逸而言本應該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他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可偏偏他獨自守在這兒的時候,心裏又湧現出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
自從可可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他始終都是一個人。陸陸續續身邊也出現過一些女人,可因為沒有成家,他的心裏始終便是形影單隻,不曾對任何人動過心。
久而久之,他一早便習慣了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