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翕動了嘴唇,顧憐卻是眼中一熱,同樣的話,彼時他也說過: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你是我的,顧憐。
可是七年過去了,他不再是那個背著畫板四處跑的青澀學生,而自己也不再是他悉心嗬護的人了,天翻地覆,不過這短短光陰而已。
停下了車,她才發現自己竟還是來到了別墅前,“我這就到……”家那個字,她怎麼也說不出口。
其實不用她說這句話,陳楚航就應該知道她回來了,坐鎮監控嚴密的別墅他豈會不知道自己的歸來?也許此刻他正在沙發上看著監控視頻,奧迪A6裏麵麵容不清的女人正是自己。
她笑了笑,看向別墅,卻發現二樓落地窗前站著一人。
隻一眼,顧憐就知道那是陳楚航,化作灰自己也認識的陳楚航,高高在上,最終的宣判者。
“怎麼,還舍得回來?”剛在玄關換了棉拖,她還沒直起身來便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還能指望他對自己說什麼好話?顧憐失神一笑,抬起頭來迎上了那一雙蘊含著怒意的眸子,“我想我有交友的自由。”
她想要躲閃開走過去,卻被陳楚航抓住了手腕,“怎麼,寧願麵對著別的男人,也不想看你的丈夫一眼?”
顧憐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陳楚航身上,她的丈夫身上穿著的阿瑪尼的襯衫不是她買的,打著的鐵灰色的領帶不是她買的,就連用著的古龍水也混雜著女人的香水味。除了腳上的菱形紋棉拖,她沒有找到屬於自己的半點痕跡。
這樣的丈夫,好陌生。她忽然想,自己用婚姻來彌補陳楚航,是不是從來就是一個錯誤?
“怎麼,莫非你終於發現了,想要甩了那個姘頭,重歸我的懷抱?”陳楚航的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心情並不如說出的這話一樣不堪。
顧憐發現,就算是說的話這般不堪,可是卻也未能削減陳楚航的半點魅力,她雖是不在陳氏工作,卻也知道覬覦著“陳太太”這一稱號的女人到底有多少。
“陳楚航,你非要把自己定位這麼低的話我也沒辦法,放開我,痛!”手腕上猛然傳來一股痛意,顧憐皺著眉卻掙脫不開。
男人和女人的力氣差別就是這麼的涇渭分明,一點幻想都不留給自己。
陳楚航輕佻一笑,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一如他的語氣沉重,“別把自己裝成小女生,顧憐,你騙不了我的。”
其實,和七年前相比陳楚航的眉眼間已經全然沒有了那股青稚,成熟的氣息將他的氣質全然烘托出來,薄唇輕抿,濃密的眉毛被修剪的英氣十足,任誰一看都是個十分搶眼的男人,難怪能吸引那麼多花蝴蝶。
何況,他們之間的婚姻除了有名無實外,更是無人知曉的。江平市的鑽石王老五,炙手可熱的單身貴族陳楚航,任誰能想得出他已經結婚了呢?
“你等我?”忽然想起緊攢著的手機,顧憐盡量平和了自己的語氣,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
忽然鬆了手,陳楚航走到玄關處換鞋,“別忘了看我給你的訊息。”
整個別墅再度陷入了清冷之中,她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良久那大理石地板刺骨的涼意刺穿了她單薄的春裝,將她帶出恍惚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