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世勳翻開文件,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眸子一沉,“這件事故絕對不是意外那樣簡單,三天之內我要清楚知道三個問題。第一,事發之時,小冬的兒子究竟在什麼地方,小冬出現在練車場小道究竟是不是巧合。第二,小冬在遇見莫柒安之前,見過什麼可疑的人。第三,小冬近四年來都做了些什麼事。”
他的臉色變了幾變,神色異常冷峻,卻能泰山崩於前而坐懷不亂的第一時間指出關鍵問題,這鎮定力便是叫跟他多年的淩蘭都驚歎不已。
“好的,我現在就去辦。”淩蘭受到他情緒的感染,神色一定,退了出去。
……
天空零星的飄著小雨,來公園裏玩耍的人極少。
莫柒安漫無目的的走在長廊,莫西何腦子裏的瘤子,莫西何頂罪被扣押在警局,小冬傷重還未清醒,舊照片裏的男人,她代言被取消,米羅的結婚證……
所有的事像是一波又一波咆哮的洪水肆意朝她襲來,無情的要將她吞沒一般,她不知道自救的出口在哪裏,也不知道該向誰求助,隻得任由漫天飛舞的雨水將她淋透,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清醒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急促響起,是私家偵探打來的電話。
“莫柒安小姐,您好,根據您提供的照片,我們已經確定照片裏的男人正是4年前東氏集團的董事長正東,照片裏的女人正是他的妻子許柔,小孩是他的兒子正鑫鑫。4年前東氏倒閉,正東失蹤,而正家發生了火災,這件事當年鬧的很大,媒體都有報道,據說他的妻子和兒子被大火燒的屍骨無存。”
偵探的話語落入耳畔,莫柒安緊繃的神經像是突然間斷了一根弦。
正東?正鑫鑫?星星?許柔?小冬?星星分明就是正鑫鑫,他居然是正東的兒子!那小冬呢?她是許柔還是隻是一個無辜的路人?
恍惚間她腳不知踩到了什麼,整個人一下跌在地上,濺了滿身的泥水。
“正東!”
她緊緊抓住悶痛的胸口,呼吸一陣沉重,揚起頭來,讓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想要雨水將她腦子裏那段永遠不願回想起的片段通通衝走,那但記憶卻在此刻洶湧蔓延襲來,由不得她遺忘。
廢棄的工廠裏,父母,她和弟弟被綁在一間黑暗的倉庫,為首的綁匪發狠的對他們各種毒打,父親為減少歹徒對她和弟弟的傷害,用身子護住他們,任由那頭子拳打腳踢,他滿臉是血,對著電話裏乞求著宮氏救他兩個孩子。
但宮氏沒有答應,那頭子發怒要將他們一家殘忍弄死,那一張扭曲得猙獰的臉,當時她雖隻是恐懼的看了一眼,但到現在她似乎都清清楚楚記得他臉上每一道皺紋。
那個殘忍殺害她父母的歹徒頭子也就是照片上的男人,東氏集團年輕有為的董事長正東!
當年沒被警察抓住,他逃脫失了蹤,可他的妻子和兒子真如媒體上所說死於火災嗎?星星分明就是正鑫鑫!正東的兒子還活著!小冬究竟是誰?跟正東又是什麼關係?
一連竄的疑問衝進她的腦海,似乎很多不能解釋的事一下串聯了起來。
比如不久前她在度假村給瑞克珠寶做高空拍攝,但威亞出了問題,若是不宮世勳出現的及時,她早就摔死了,而威亞安全檢查員小冬卻隻是求饒卻絲毫不辯駁,又比如她的車子經過小冬的清洗,刹車就失靈導致練車場發生事故,又比如小冬那看她的怪異眼神……
這一切究竟隻是意外,還是早有預謀?
“莫柒安小姐,還需要我們繼續查下去嗎?”電話那邊久久聽不到她的回音,開口詢問。
“查!我要知道正東妻子和兒子的一切!”她聲音幹澀而堅定。
“這死了的人要查起來有些麻煩,我們會增加一筆偵查費,莫柒安小姐,你有問題嗎?”對方征求問道。
“好!隻要合理,還要增加多少費用,你們合計一下告訴我,之後我打在你們公司賬戶上。”
莫柒安掛了電話,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從地上站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沉重而堅定,她不能孱弱,更沒有自暴自棄的資格,莫西何是因為她才被扣在了警察局,她必須要將練車場事故查的一清二楚。
她很快招來了一輛車,回家換了身幹淨衣服,很快就將星星帶上,直接去了醫院,之前因為擔心星星受刺激,她一直沒讓這孩子近距離接近小冬,但現在她十分反常,不僅讓醫生給星星和小冬做親子鑒定,還讓星星坐在小冬病床前,讓星星握住小冬的手,不停的叫“媽媽,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