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世勳真是個浪漫有情調的男人,洗完手,便牽著她坐在飯桌前,而後點上桌上幾盞大蠟燭,關掉壁燈,倒上兩杯紅酒,朝她舉杯。
“莫柒安,馬來西亞那個項目我批準了,接下來我們可能會度過一段艱難的日子,感謝你會一直陪著我。”
他說的那樣堅定,好似篤定她會一直陪著他,她的所有決定都由他定了,朦朧的燈光搖曳,淡淡打在他俊美的臉上,那樣完美的輪廓越發深邃,莫柒安看著不由的有些癡了,像是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她也想什麼都不顧豪爽的跟他幹杯,回他一句:宮世勳,如果你落魄了,姐就負責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
她沒有喝酒,隻看著他將一杯紅色液體一滴不剩的飲盡,她才緩緩開口,“宮世勳,你知道當年小猴子為什麼不告而別嗎?”
宮世勳不以為然,優雅拿起刀叉將一小盤牛排切的很漂亮,放在她麵前,“提她做什麼?真是掃興。”
她起身拿起紅酒,走過去給他斟上一杯,端起酒杯柔柔的看著他,“淩蘇她真的很愛你,但她對自己的容貌很自卑,所有一直不敢見你,為了能正當光明的見你,她整了六年的容。”
“噢?”
他微微皺了下劍眉,淩蘇整容六年,那離千刀萬剮這個成語也不遠了吧,他很震驚,但不能因為可憐一個人就去愛她吧。
“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從不跟你講小猴子的事,就是不想讓你胡思亂想。”他支頭看著她,神色有些肅然。
“但你也說過呀,你當初會注意到我也是因為我的性格跟小猴子很像,你內心深處真的會沒有她?看淩蘇那個執念的樣子,嘖嘖,你們當初那可是最純真的愛戀呢,你就是當我是她的替身!”
她跟平時一樣沒好氣的嗔他一眼,佯裝吃醋,將手裏一杯酒送到他唇邊,強迫讓他一飲而盡,看著他喉結顫抖,紅酒的香氣漸漸溢滿整個屋子,她心頭卻漸漸發緊,也痛得發麻,她在將這個男人推給別人。
“就知道不能讓你們女人知道另一個女人的事。”
他喝下她親自灌的酒,不由失笑,喜歡她這為他吃醋的可愛小女人模樣,但又對她扭曲自己心意感到有些無奈,他捏了捏她的臉,劍眉一挑,笑問,“那我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心裏除了你,再沒有別人?難道要我發個誓?”
“口頭說的都不能作數,你得給我寫份保證書,我才相信!”
她揚了揚下巴,去將桌案裏一張折疊好的紙放在他麵前,有些無理取鬧的將一支筆握在他手裏,“趕緊的,給我簽上你的大名,回頭我想到什麼就填上去。”
“幼稚鬼!”
他勾唇淡笑,另一隻手捏了捏英挺的鼻,他一向精力很旺盛,這會不知怎的有些力不從心,一時覺得燈光太朦朧,他眼睛也有些花,連近在咫尺的她都變成了兩個影子,他很想睡覺,但不想掃她興,他撐起精神,提筆連看也不看的在她指定的地方龍飛鳳舞的簽下名。
“現在滿意了?”
他薄唇微勾,長臂將她腰肢一環,將她抱在腿上,有些迷醉的親著她的臉,她的下巴,她的脖子……
她緊緊捏著那張紙,半響才發出聲,“滿意了,現在每個人都滿意了……”
本想平靜開口,然而出聲,聲音卻變成了抽泣,沙啞的像個老人,強撐起的精神終於徹底崩潰,雙肩不可抑製的顫抖,一滴眼淚潸然掉在他手背。
“莫柒安,酒裏有東西?你給我簽了什麼?”
見她如此異樣,宮世勳腦子一陣暈眩,眸子陡然一暗,伸手想要將那紙拿過來看看,但身平第一次這樣力不從心,他甚至連去擦她眼淚的力氣都沒有。
“宮世勳,你需要的是像淩蘇那樣的女人,跟我離了婚,淩家的財力全由你支配,你才能有機會戰勝封以紳,以後你就再也不用那麼艱難了,淩蘇那麼愛你,她會讓你很幸福的。”
她胸口像是被人插了把又尖又利的刀子,不停的攪啊攪,鼻子發酸,眼淚像是決堤了的河,怎麼都流不完,她知道他太聰明,不用她解釋,他就已看穿了她的把戲。
是酒的問題,她隻是將宮震下午給的那個小瓷瓶裏的東西加了一點在紅酒裏,所以宮世勳才會變得這麼無能為力。
“莫柒安,幸福不是這樣算的。”
宮世勳似乎有些慌了,那樣即便被敵人在背後捅了刀子,他都能雲淡風輕輕笑的人,居然慌了?
他大手掙紮著有些困難的挪了挪,與她放在他膝蓋上的手十指相扣,“如果不是你,跟任何人在一起我都無法幸福,剛才簽的字不作數!我不會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