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柒安聽到傭人來報說古宗澤要見她的時候微有些詫異,這已是距古夢穎死後的第五天。
古夢穎被害那件事,她在凱奇那裏聽到過一點耳邊風,幾個混混不待警察逮捕,很快就去自了首,錄口供的時候隻說強暴案因為嗑了藥而臨時起了歹心,沒有一個人肯供出馬傲是主謀,最後其中一名故意殺人罪,另4名則以強奸罪入獄,都受到了嚴懲。
當然這一切都是封以紳出的手,因為古夢穎死後,古宗澤向凱奇交代完如何操辦古夢穎身後事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兩天兩夜沒出門,據說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古夢穎一事細節具體如何莫柒安無從得知,因為自從那晚她一剪刀捅了自己之後,封以紳就再也沒見過她,跟別提會允許她出門。
她一心在家休養身體,感冒倒是好的快,但肩上的傷卻還沒大好,聽得古宗澤來見,她還是打起了精神,穿戴整齊去了花房接見他。
去到那處見到人,隻見他背對著站在窗戶邊,西裝革履,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夾著一隻煙,仍是帥氣高大,但那西裝看上去卻有點空,他是真的瘦了,遠遠看去有些落寞哀涼。
“咦,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莫柒安走上前去,開口便是這麼一句。
“我以為你的第一句至少應該跟別人一樣,‘宗澤,節哀順變’,莫柒安,你真的很與眾不同。”
他終於轉過身來,朝她笑了笑,臉上雖仍是俊氣,但卻染上了一層滄桑,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歲,快要趕上封以紳那個年紀了。
“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向來不會安慰人的。”莫柒安抿了抿唇,有些感慨,也有些窘迫。
“夢穎說下輩子要做你這樣的人,這可怎麼好?如果你們都這樣,倒時候我身邊就連一個安慰我的人都沒有了。”
他仍是笑,看起來有些苦澀,斜頭看向她,“不請我喝杯茶?”
她這才想起要招待客人,隻是在這裏她從來都當自己是客人,她笑了笑,沒反駁他,朝守在門口的那傭人說道,“不用在這裏陪著了,去茶水間備茶吧。”
傭人點頭退了出去,她站了一會覺得有些累人,想去一邊的藤椅上坐一會,可方走一步,古宗澤就從後抱著了她。
莫柒安一僵,委實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還未掙紮,他卻先開了口,下巴抵在她肩上,“莫柒安,不要放開我,夢穎死了,我隻有你了,我很需要你,就一會,一會就好!”
她輕“嗤”了一聲,肩上的傷口被他壓著有些痛,聽他語氣裏竟是一絲蒼涼乞求,她一時有些震撼便沒吭聲,再強大的男人也需要精神寄托吧,古夢穎死了,古宗澤除了她這個鄰家妹妹,似乎再沒有其他親人。
“夢穎的死,讓我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麼事他沒有說。
他靠在她肩上,沉默了好一會,才又道,“這段時間我需要去美國那邊處理公司的事情,馬傲以為他控製了我整個公司,但他不知道我留了一手,我給米羅那把保險箱的鑰匙是假的,現在他們兩個正在為這事互鬥,這個時候我得盡快過去處理公司的事,等那邊一切穩定下來,我就來接你,再不讓封以紳把你關在這裏!”
莫柒安覺得今天的古宗澤有些怪異,她默了默,道,“在一個地方呆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你不必因為我的事得罪了封以紳。”
“你不會習慣這裏的,你是那種一放出去就跟個瘋子似的,就像在Y城那樣。”
古宗澤抿唇一笑,目光有些深遠,“莫柒安,我在美國那邊給你找一塊莊園,設計成Y城那樣的格調好不好?”
莫柒安有點分不清他這是在損自己,還是別有深意,正要鬆開他環在腰間的手臂,門外響起了傭人的聲音,“莫柒安小姐,護士來給你換藥了。”
不肖她推拒,古宗澤就自覺的鬆開了手。
“這就來。”
莫柒安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又朝身後古宗澤說道,“你先去茶水間喝茶吧。”
“什麼傷口需要護士親自來換藥?莫柒安,你傷到哪裏了?”古宗澤卻沒有喝茶的興致,有些神經緊繃的問。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小時候翻牆爬樹,受傷不也是家常便飯麼?”莫柒安不以為意嗬嗬一笑。
“那麼鋒利的剪刀穿過肩膀,怎能跟一般摔傷比,莫柒安小姐,你以後還是小心些好,這個傷即便是好了,以後是必然會留疤的,還有啊,肩胛骨這塊可能每逢變天還會發炎。”
護士小姐剛好走上樓聽得莫柒安的話善意的插了句嘴,莫柒安這人走到那裏都十分好相處,倒是跟誰都能瞎掰兩句,護士小姐一來二去的,二人倒成了熟人,說起話來也不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