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莫柒安很清醒,這樣的決定也許會害死莫西何,但她沒有辦法再離開宮世勳,如果老天一定要殘忍的奪走莫西何的命,就算要她下半輩子一直活在愧疚之中,這一刻她也不後悔做這樣的選擇。
宮世勳心下像是鬆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一般,薄唇一揚,默契的與她十指相扣,緊密相貼,像是誰也分不開他們一般。
“道歉和感謝對我而言毫無意義,我隻在乎自己最後得到了什麼。莫柒安,莫西何是死是活跟我再無瓜葛,而你,結婚協議一簽,你認為還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封以紳冷笑,提步款款而去,即便是落了下風,神色裏仍是不改那閑看凡塵的瀟灑風度。
在說出那些話之後,莫柒安後背就起了層汗,她知道自己的選擇意味著什麼,此刻親耳聽著封以紳說徹底撒手不管,她心也徹底的沉了下去。
“封總裁!或許你可以先看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救莫西何。”
莫柒安正是一陣昏眩,隻見走廊盡頭再次有人叫住了封以紳,來人正是宮震。
話落,他身邊的段宏便將一個檔案袋雙手遞給了封以紳。
“宮總裁向來手段驚人,當年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徐淑媛騙到了手,這次又想打什麼主意?”
封以紳眯眸,意興闌珊斜看宮震一眼,漫不經心將檔案袋拆開來,一目十行,那睿智的眸子在落到親子鑒定結論上的幾個字之時,閃過一抹狐疑,視線最終落在一張舊照片之時,他瞳孔驟然狠狠一聚,臉色大變。
站在他旁邊的凱奇甚少看見他如此模樣,目光也落在那紙上。
“小少爺居然是他?”凱奇頓時一個震驚,滿眼的不可思議。
莫柒安卻是不明所以的與宮世勳互看了一眼。
“當年封家和宮家的怨恨皆是因為我強娶徐淑媛引起,16年前她如願跟我離婚,而後去找你父親,監控顯示,她因為失足跌下海邊,你父親跳下海去救她,卻因為抽筋發生意外,你哥哥封以廉心急救人,結果一同沉入海底,那場意外的前因後果想必你早已查了個一清二楚。”
宮震說起了往事,虎目裏閃著絲遺憾和歎息,“你並不是什麼狹隘的人,那件意外還不足以讓你恨我恨宮家到這個地步,你真正的心結是你大哥的兒子封宇沫。那孩子被人販子殘忍殺害,你覺得那是你的過失,你愧疚你大哥,所以對宮家的怨恨才會演變成如今這個摸樣。”
他定定看向一臉複雜的封以紳,“我欠下的債不請求你原諒,但那孩子尚在人世,我總歸是希望他能回到封家的,你能救也算是彌補了你這麼多年的心結不是?”
“你會那麼好心?如果不是為你兒子爭奪幸福,你會去查這些東西?”
封以紳眸子從文件袋的舊照片抬起來,似笑非笑一瞥宮震,有譏誚,還有痛恨,一字一頓,字字鏗鏘有力,“宮震,你聽清楚了!如果這份報告和照片是偽造的,即便此刻我救了莫西何,來日我也會親手殺死他!”
話落,封以紳大步流星朝搶救室的方向而去,那神色滿滿都是刻不容緩。
“我們也去看看莫西何!”
聽到二人的對話,莫柒安有些似懂非懂拉了拉宮世勳的手。她不知宮震給封以紳的究竟是怎樣的一份文件,隻覺的封以紳態度轉變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但眼下還不是關心這些的時候。
宮世勳深邃的眸子微微流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他沒有開口,隻牽著莫柒安跟上封以紳的步伐快速趕去搶救室。
而報信的彥琳更是一頭霧水,哭哭啼啼跟在眾人後麵。
在趕去的路上,凱奇就給來無影去無蹤的薄教授打了通電話,對方表示很快就會趕到搶救室,讓其他的醫生隻實施基礎搶救,保住莫西何的呼吸和心跳,其他的一律不用管。
封以紳幾乎是健步如飛推開了搶救室的門,按照薄教授的話吩咐了正在實施搶救的醫生。
約莫十分鍾之後,一副冰塊神色的薄教授帶著六名助手神出鬼沒的出現在搶救室門口。薄教授雖跟上次一樣身著白衣掛,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冰冷似雪的眸子,但那陣勢頗為強大,跟聯合國首腦會見平民似的。
“人在裏麵?”
薄教授很是高冷的沒有跟任何人寒暄,隻跟封以紳確認了這麼一句便推門進去,並進行了清場,便是連裏麵在給莫西何實施搶救的醫生護士都被趕了出來。
“喂,僵屍臉!你們到底要把莫西何學長怎麼樣?”彥琳對薄教授沒什麼好感,她揉著紅腫的眼睛,小腦袋擔憂而好奇的鑽進那門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