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內的醫護人員早就看慣了生老病死，看著沈家一家人悲痛的情緒，並沒有多少情緒變化，隻是有著點點的同情。
看得多了，早就不容易被感染了。
救護車很快就駛到了醫院外。
醫護人員推著沈奶奶快步往手術室走的時候，之前去過沈家家裏給沈奶奶看病的那位四十多歲的醫生錢守春快步走了過來。
是沈父在來之前給他打的電話。
錢守春畢竟是經驗豐富的醫生，再加上之前對沈奶奶的病情有一定的了解，讓他來做搶救手術是再合適不過的。
雙方根本來不及說客套寒暄的話，隻來得及匆匆點了點頭，沈奶奶雙眼仍舊緊緊地閉著，胸膛輕微起伏，無知無覺地在眾人關切、悲戚的目光中被推進手術室。
錢守春緊跟其後。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徹底阻斷了沈阿蠻一家人的目光。
沈母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麵色悲切，沈阿蠻也坐在了她的身邊，抓著她的手，兩人的手都是涼沁沁的，手心都是汗。
沈阿蠻時不時地盯著手術室門上亮著手術中的指示燈，臉色淒惶，語氣肯定難掩其中的一絲顫抖，“媽，奶奶一定會沒事的。”
沈母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嘴裏低聲嘟囔著重複了一遍，“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沈奶奶的病情讓沈家的情況每況愈下，沈母更是因此辭職在家照看沈奶奶，可是沒有人抱怨，也沒有人心生嫌惡，在發現沈奶奶昏過去的第一時間裏，沈家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急切和難過。
沈阿寶站在邊上，也一直在盯著指示燈。
沈父則坐在沈阿蠻的另一邊，雙手抱著頭，讓人看不見神色。
就在沈家一家人心神不定的時候，接到沈父電話通知的老大沈國忠、魏淑娥夫婦，還有老四沈國誠一家都趕了過來。
沈阿蠻從長椅上起身站了起來，迎麵快步走來的幾人都是一臉的悲痛，還沒走到跟前，沈國忠就急忙開口問沈父：“老太太怎麼會突然昏迷？醫生說情況怎麼樣？”
沈國誠和孫玉珍相攜落後了一步，孫玉珍的眉宇間極快地皺了皺。
沈父也從椅子上起身站了起來，他語聲沉重，“老太太現在的身體本來就越來越不好了，今天中午雲芝端著飯去老太太那屋的時候，喊她好幾聲都沒醒，這才覺察到不對，立刻打了120，現在正在手術室裏搶救。”
方雲芝是沈母的名字。
魏淑娥目光微閃，“怎麼沒給溫先生打電話？可以讓醫生去家裏啊。”
沈父聽得出魏淑娥語氣裏的微妙，他眼底一沉，表麵上並沒有帶出來情緒，沉聲說道：“家裏畢竟不比醫院，在手術室裏給做老太太做手術的本來就是之前去過家裏的錢醫生。”
沈父的態度算不上多好，魏淑娥表情有點訕訕的，沈國忠眉間一斂，瞪著魏淑娥，低斥：“就你話多。”
也沒什麼可問的了，不過是在手術室外等消息了，或坐或站的，沈家一大家子人等在手術室外，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