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朔朔,揚沙走石。
一群馬匹從西北邊關的道上,一路風馳電掣般席卷過來。當頭三匹馬上,各座著一個勁裝大漢,其中一個大漢臉上的刀疤分外明顯。
“大哥,這批馬賣到塞外去一定能得到一個好價錢,有了這筆錢,我們就可以卷土重來,重新過我們那逍遙快活似神仙的日子。”二當家馬蕭說道。
“二哥說的是,那軍營豈是人待的地方,還不如做馬賊逍遙快活啊!”三當家馬袞勒住馬韁,適當放慢了行軍速度。
他的一雙眼不時回頭凝望著來時的路,逃出軍營五十裏開外,看看後麵追兵越來越稀了。
“現在可以喘口氣了。”馬袞信馬由韁走著,不再是快馬加鞭地趕路了。
“賢弟,你忘了是誰將我們逼到這番天地的嗎?”馬彪蹙眉。
“大哥,你說哪裏的話,即便千難萬險也要將馬如意找出來千刀萬剮了,方消了我的心頭之恨。”馬袞切齒咬牙道。
“可是,馬如意已經投降了日軍做了漢奸。有了日本人的撐腰,我們搞不動他呀!”馬蕭為難地說道。
“我們也可以找林峰借兵。”馬袞靈機一動。
“我們剛偷了軍營的馬屁,好不容易跑到這裏,讓林峰知道,他豈能饒了我們?我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馬彪說道道。
駕、駕、駕!三人繼續前行,後麵跟著數十匹膘肥體壯的白色戰馬。
一路風塵,一路疾馳,不一日趕到一座山腳下,看那山巍峨聳立,好生險惡,一座座凸起的山峰高聳入雲,雲遮霧繞,將周圍的山勢地形包裹起來。
“這裏好凶險,一定會有山賊出沒,大哥,我們繞道走吧!”馬袞勒住韁繩說道。
“三弟,你忘了我們是什麼出身嗎?既是同行,想必會給些薄麵。”
在馬彪看來,自己本是鳳凰山的馬賊出身,嘯聚一方,打家劫舍,也算積累了一定的威名,尋常的小毛賊還是會給麵子的。
“是啊,有什麼好怕的,何況我們手裏還有步槍。”馬蕭揚了揚手中的中正步槍,這是曾經做過軍人的最好的明證。
“二弟,三弟,走了!”馬彪一馬當先,衝入山中,馬蕭與馬袞隨後也跟了上來,饒到半山坡,各因馬乏暫止。
三人背靠背呈三角形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歇馬,看那些戰馬陸續跟了上來,三兄弟從小在馬堆裏長大,對於馴馬很有一套,這一次他們和大憨吵了一架之後,懷恨在心,盜得軍中寶馬數十匹連夜逃出軍營,逃出了315團重兵防守的區域,全靠這嫻熟的馬術,不然早被他們抓回去按照軍法懲處了。不過在逃亡的路上還是犧牲了幾匹戰馬,現在池峰城的部隊也派人到處追查他們,此地不宜久留。
看看天色,逐漸暗淡下去。三人生了火,席地而坐。看著跳動的篝火發出嗤嗤的聲響,陷入一陣沉默。
“大哥,我覺得我們就這樣跑出來,對不住林峰兄弟,那一次若不是林峰與他的神風特遣隊,我們現在還關在集中營裏麵出不來。”馬蕭眉頭皺緊,憂憂地說道。
“可是軍營不是我們能待的地方,他們那些軍人,自以為高尚正義,常常恥笑我們的出身,尤其那個叫大憨的人,屢次尋釁滋事,還偷吃我們的糧餉,是可忍孰不可忍?”馬袞說著,拿起一塊石頭,砸落懸崖,發泄著心中的塊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