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被他掐得下巴吃痛,不得不掀開眸,一睜眼便對上那如狼般的眸,心底猛地一顫,生了要逃避的想法,腳剛有抬起的意思,就被她用力壓製住。
“你別這樣。”伸出手隔開兩人間危險的距離,直到那溫熱的呼吸不再噴灑過來,她才沒再用力,“其實有時候,每個人不能真正理解自己,而此刻,我也步入了這個死胡同裏。”
“什麼死胡同?”
怕他又來凶殘的壁咚,安寧腳步一轉,立馬往旁退了幾步,保持了個安全距離,“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因為什麼而難過。”
“哦?”寧遠一邊疑惑著,一邊向她靠近,那雙帶著殘意的眸子裏隻有她的身影。
可她卻隱有害怕。
安寧身子一矮,直接落座於布藝沙發上,一雙幹淨細長的眸定定地看著某一處,她歎氣道:“人總歸也是會有迷茫的時候的,而我就正處於這樣一個檔口。”
她明明可以解救那個女人,卻沒有伸出援手。每次醫院發出了病危通知書,那女人的秘書都會拍下一份傳圖給她看,生怕她不知道那女人此刻生命垂危般。
“你沒有義務對她的生命做貢獻,當初她將你拋棄的時候,大約也沒有想過你還能活著長大再和自己續前緣。”寧遠就穩穩地站在她麵前,一長腿計入她兩腿之間,另一條跪在沙發上。
伸長了手臂搭在她身後沙發靠背上,傾斜下身體,讓她鼻尖滿是自己的氣味。
寧遠輕笑著看她,以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女人顫抖的睫羽,和那滲出細汗的鼻尖,他微彎腰:“你是覺得自己該還她的生育之恩?”
女人身體僵硬,被渾身氣場都隱隱有些不對勁的男人抓住了手腕,強硬地撫摸著腹部。
男人輕笑道:“你以為熬過了三個月的危險期再做手術就不會有事?你想以後肩頭每天坐著個嬰靈?”
安寧受不了他這幅模樣,大叫著推開他,“喂,別說得這麼可怕啊!”
無奈地摸了摸手臂,什麼肩膀上坐個嬰靈啊,她才不會……
“我似乎是忘記和你說了,其實,她並不隻有我一個女兒。”安寧製止那不悅的男人靠近,快速地道,“我剛剛煩躁也隻是在想要用什麼方法讓她心甘情願答應手術。”
寧遠麵上一陣紅一陣白,他應該生氣的,剛剛他那麼緊張她會做傻事,結果她卻告訴他,自己壓根沒想過做傻事,隻不過是有些想法沒說而已。
可氣過之後,他又淡然了許多。
“想到解決辦法了?”
安寧搖搖頭,紅唇裏吐出兩個字,“沒有。”
“……那你現在心情有沒有點點好轉?”
“在知道某個人這麼關心自己孩子,我心情好轉了很多,現在都能給你表演春天的芭蕾了。”
寧遠拍了拍她的肩膀,站直身體,輕笑著道:“打住,你還是先想好該怎麼去麵對客廳中的人吧,我先出去了。”
看他那步伐輕快的背影,一定是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