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的水聲停了,徐瑩安將按壓在太陽穴的手撤了回去,起身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咯吱一聲,掩著的那扇玻璃門開了,裏麵走出一個濕漉漉的男孩。
徐瑩安將手裏的手巾往寒沐頭上一罩,雙手配合著揉動,“讓讓,都跟你說多少遍了,晚上別洗頭,很容易頭疼的。”
寒沐筆直地站在鏡子前,雙眸緊盯著身後的那個女人,白皙的肌膚裏泛著絲絲紅潤,迷人的單鳳眼,殷桃般的紅唇,她的形象很難讓寒沐與那個日夜操勞的媽媽聯係在一起。
驟然間,拿在徐瑩安手裏的那條毛巾被扯掉,寒沐冷言道:“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一深一淺的拖鞋聲隨即傳進了徐瑩安的耳裏,看著那個已經長過她腰的孩子背影,徐瑩安輕歎了口氣。
“以後別再叫我讓讓。”
這五年裏,徐瑩安為了發展她的演繹事業,跟寒沐和徐清總是聚少離多,她將兩個孩子托付給了聘請的王媽,這王媽做事甚是仔細,對兩孩子也算好,但終究是個外人。
時間一長,七歲的寒沐卻已經有了十幾歲孩子的心智。
“徐清,我會好好看著,你隻管去忙自己的。”
“寒沐!”徐瑩安今日的心情很糟,她沒想到剛一回到a市便在公司遇見寒川,五年不見,他的容顏依然沒變,隻是昔日白皙的肌膚變成了小麥色。對,還有他整個人看起來較以前更有氣場了。
“我會盡快結束這邊的工作,然後帶著你和徐清回華盛頓。”
這是徐瑩安對兩孩子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提醒。
那個男人,曾經將她搞得滿身是傷的男人,逼迫她五年前隻身去了國外的男人,她以為再回來見著他,心裏會是滿滿的恨,昔日的那些恩恩怨怨,情情愛愛早已經化為了烏有。不想這一刻真的來臨,她心裏的疼依然存在。
即便知道他像懸崖邊上的開著的罌粟花,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徐瑩安用力掐著手背,直到指甲嗆了血,才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裏走出來。
無論寒川五年前有沒有跟陳瑤結婚,無論他對她、對兩個孩子有多好,這一次她都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
“這是剛拿到手的劇本,你先熟悉熟悉!”天一亮,大米便過來了。
徐瑩安坐在沙發中快速地翻閱著,見她蹙了蹙眉,大米心領神會地問道:“於導說了,你若是對劇本不滿意,可以標注出來,然後拿去讓編劇修改。”
“不用,”徐瑩安搖搖頭,隨即將手裏的劇本扔到一旁,“我可不想才回來就被人說成是耍大牌的主。”
大米這會兒算是聽出來了,徐瑩安話裏有話。但她是徐瑩安的助理,要對徐瑩安未來的事業發展做好規劃,也必須要深知她內心裏真實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後開口道:“若真的不開心,這部戲我就給你推了吧!違約金的事情,我可以替你解決。”
“大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已經決定了,於導的這部戲我必須演。”見大米難以理解,徐瑩安拉過她的手,靠在她肩頭小聲地道:“這是我回國的第一部戲,你也不想我將它搞砸了吧?”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