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接近辰時,沐逸菲才從床上醒來。
這時候,曼香她們正好進來,準備伺候沐逸菲梳洗。
下床穿鞋後正要去換身衣服,沐逸菲卻覺得頭有些暈,搖搖頭,卻更暈了。走著走著,便重心不穩,暈倒在地。
“小姐!”曼香小跑過去,驚叫一聲。
上前查看一番後,曼香立刻吩咐著:“醉藍,你快去凝濟醫館請劉大夫來,含玉,你快去通知王爺。”
正當含玉小跑出去要去通知寧王爺時,慕容昀溪卻進來了。當他看到暈倒在地上的人兒時,心都要碎了。
大步走到沐逸菲身邊,蹲下身子將她打橫抱起,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王妃為何會暈倒的?”將她輕輕放至床上,蓋好被子,握著她的手。
“奴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們方才進來欲伺候小姐起床梳洗,小姐起身後沒多久便莫名地暈倒了。是奴婢們照顧不周,請王爺責罰。”曼香低頭愧疚地跪在地上,等著受罰。
“不必了,你起來吧。說來也是本王的錯,若是早些回來,或許便不會發生此事了。若是王妃醒來,亦不會責怪於你們。請大夫了嗎?”慕容昀溪說著亦生出一絲愧疚。
曼香抬頭回答著:“在王爺進來之前,奴婢便已讓醉藍去凝濟醫館請劉大夫了。”
“怎麼這麼慢,若再不來,耽誤了王妃的病情,本王便立刻讓人拆了醫館。”慕容昀溪冷冷說道,周身散發出一股寒意。
“奴婢這就出去看看。”
不多時,劉大夫便火急火燎地趕來了。
一來便被慕容昀溪罵了一頓:“終於來了啊,若是耽誤了王妃的病情,本王不出明日便讓你的醫館永遠消失於錦雲城。”
“請王爺恕罪,是老朽來遲了。老朽這就為王妃診治。”劉大夫不禁被嚇得打了個寒顫,連忙去診治了。
在沐逸菲右腕上放了方帕子,摸著胡須細細診脈,半晌才道:“啟稟王爺,寧王妃是因勞累過度,加之染了風寒才致暈厥,王爺不必憂心。待老朽開個方子,喝過藥,休息些日子便無大礙了。”
“你說王妃是勞累過度,是嗎?”慕容昀溪轉頭看著劉大夫再次確認。
劉大夫生怕又惹火了這位不能輕易得罪的寧王爺,小心翼翼回答說:“依脈象上看,的確如此。”低頭行了一禮,“王爺若無其他吩咐,那老朽便先行告辭了。”
“好,醉藍,你隨劉大夫走一趟,拿了方子和藥,煎好藥後送過來。含玉,你去吩咐廚房做些清淡的膳食,待王妃醒來後用膳,順便幫本王把路安叫來。其他人都先退下吧。”慕容昀溪看著床上的心愛的人發呆,淡淡出聲吩咐。
屋內的人立刻識趣地退下了,此時,屋內便隻剩下夫妻倆了。
待無關人等離開戀依閣後,慕容昀溪坐在床邊,拿過床邊桌上的小瓷瓶,將沐逸菲左腳上的被子掀開一些,倒出藥輕輕塗抹於左腳受傷之處。
之後,替她拉好被子,拿起沐逸菲的手抵在下頜,語氣中帶著些更深沉的愧疚:“菲兒,對不起,原來導致你生病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自己。若不是你幫我策劃了這次母後的壽宴,若不是我昨晚誤會、疑心於你,你又怎會生病?本來是我發誓要護你一世安好的,讓你不受傷,可是如今卻因我而病。我多希望此刻躺在床上的是我,而不是你啊!老天,求你讓我的菲兒快些好起來吧,我願減壽十年,隻願菲兒一世安好,無病無災。菲兒,醒來吧,真的對不起,我真該死。你打我罵我也好,隻求你快點醒來。”因為自己,竟然讓他心愛的菲兒生病,真是罪該萬死。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慕容昀溪卻在這一刻落淚了,隻因為是自己才害他最心愛之人生病,蒼白著臉躺在床上。淚水無聲地落在沐逸菲手上,卻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