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的信你,聽你訴說你的苦悶,這大概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
我們總是天下第一倒黴蛋的顧心念,也有這麼一筆財富。
那個人就是易弘雲。
“弘雲……你在,在哪裏……”顧心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抱著紙箱,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來走去。
“心念?怎麼了?別哭,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易弘雲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他接起電話,同桌幾個人都不覺放下了酒杯。
“雲少,出什麼事了?需不需要兄弟幾個幫忙?叫多少人?”旁邊的一位想要攀附易家的光頭出聲問道。
“幾位慢吃,易某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辭。”易弘雲說罷就擅自離席了,這場本來是a市幾個黑道首領的聚會,就這樣草草結束了。
“嗬,這個易弘雲,本事不大,膽子不小,有淩少您的坐鎮,還敢這樣目中無人。”方才沒有攀上易弘雲的光頭又開始奉承另一個新興的幫派首領。
被稱作淩少的人擺了擺手,“哪裏哪裏,大家和氣生財,喝酒。”
“雲少,您這樣突然離席,老爺那邊知道了……”不同於接電話時的溫柔細膩,易弘雲一個虎虎生風的目光掃過來,說話的人便識趣的退下了。
在旁人看來,易家的這個少公子,可以說是每天接著老爺子的風頭,到處享樂,雖然做不了什麼大事,好歹也沒出什麼紕漏。標準合格的一枚富二代紈絝子弟。
其實不然。
易家的生意在海內外皆有涉獵,而當家少主在明麵上沒有接管自家的生意,卻是在暗中幫父親搭理家族的黑道生意。
每年有百分之七十的收入都來自黑道上流淌過的生意,樁樁件件,都是要命的買賣,易弘雲憑著陽光開朗嘻嘻哈哈的性格,蒙住了不少人精明的雙眼,不少老手都載在了易弘雲手上。
二十分鍾之後,淩雲大廈樓下的視覺廣場上,一個帶著溫煦笑容的男人跑向顧心念。
“心念!我來了!”易弘雲看到顧心念臉上有一些明顯帶有血印的抓痕,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胸前還抱著一個紙箱。
“弘雲……”顧心念的忍耐力隻夠她說出這兩個字,剩下的便是嚎啕大哭,頃刻間鼻涕眼淚就在臉上混在一起。
懷裏抱著的箱子被易弘雲端過去,顧心念看著易弘雲一步一步抱著箱子走向廣場的垃圾桶,將裏麵的東西如數扔進垃圾桶,又將紙箱折疊好,給了旁邊一位撿廢品的大嬸。
“小夥子心真細!謝謝啊!”大嬸很是高興,不知道如果這位大嬸知道這雙白淨的手掌中也走過不少人命和不幹淨的錢,還會不會如此淡定。
“弘雲……你……”顧心念不明白易弘雲在做什麼。
“心念,你聽我講,你真的是太委屈自己了,人活一輩子非常短暫,一定要為自己而活,活著的每一天都應該以自己的開心為前提,讓你不開心的人就不要去見,讓你哭泣的工作就應該拋下!”易弘雲握著顧心念的手,清澈的眼睛定定望著那雙紅腫如桃的眼眸。
“可是我……”顧心念每次被欺騙,被傷害,總能聽到易弘雲發自心底的安慰,但是她就是那種人,做不到瀟灑,做不到以自我為中心活,易弘雲知道這是她的可愛之處,也是她的弱點,稍不小心,就會被奸人利用。
易弘雲雖然深深愛著顧心念,卻不能擅自動用易家的手腳去幫她,隻要顧心念沾染上易家的事情,一切就會向不可控製的方向奔湧而去。
好在現在顧心念隻是有些關於情感和工作上的苦悶,如果易弘雲太過接近她、幫助她,那就會變成生命安全的威脅了。
易弘雲不想看到那一天,所以對於顧心念,他一直在忍耐,忍得很辛苦。
聽顧心念講明了原委,易弘雲評價道,“那聽你這麼說,你的老板就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這樣的人帶領的公司遲早也會因投資或者選擇失敗而破產的,早一點離開,是好事。”
顧心念聽著易弘雲的分析,一愣一愣的。
“還有,你說的那個朋友,所謂朋友,就是要講義氣,要關心幫助彼此,這個關心和幫助是相互的,隻有這樣,發生在彼此身上的困難才會變成一股繩索,把兩個人越捆越緊,友誼也就越來越牢靠,但是你這個朋友,反而是遇事就懇求你,沒事就踢開你,遇到困難還把你頂在前麵擋子彈,這樣的朋友,早離開,也是好事。”
廣場上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在看著這個時不時哭泣,時不時破涕為笑的女孩子,易弘雲在顧心念麵前,一邊幫她分析苦惱的事情,一邊又不時說些笑話來逗她開心,顧心念覺得陰鬱的心情漸漸放晴了。
“弘雲,謝謝你,你總是能帶給我快樂。”顧心念終於擦幹了眼淚,對著易弘雲真誠的說道。